老锯心里知道卢连寿的脾气,自然也知道他最是看不惯雷义山的做派。
以往二人只是短暂地一起为陈锦君做事,尚且看不出来。
而现在这样长此以往的共事,卢连寿自然能够看出来雷义山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也不怪卢连寿看不惯雷义山,实在是两个人想法完全是背道而驰。
更何况,刑堂和他们不和,这也是老传统了。
想到这里,老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趁着卢连寿出门的空腹,把这件事情向陈锦君说清楚了。
让老锯感到意外的是,陈锦君一点都不惊讶于这两个人之间互相看不惯的局面。
“现在整个青红会,就数你最了解卢连寿了。”陈锦君看着老锯。
老锯点点头,肯定了陈锦君的说法:“我跟着卢兄二十多年了。”
陈锦君一拍手:“这就行了,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因为看不惯,对雷义山出手?”
老锯立刻否定了陈锦君的猜测:“不会,没有您的准许,他不会对任何人出手,我们之前是为了老帮主做事,现在是为了您做事。”
陈锦君莞尔一笑:“那不就行了?至于……雷义山,我会让他收敛的。”
老锯见陈锦君允诺了自己,也放下心来,转身走了出去。
当老锯离开陈锦君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陈锦君变了脸色。
她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霍廷昱:“我现在开始有些不确定了雷义山到底能不能用了。”
霍廷昱闻言,放下了手里面的书,颇为笃定的说道:“能用,只不过,现在的青红会和以前的青红会说到底不是一个东西,许凡明做事不像老帮主,雷义山做事不像当年的雷老虎。”
陈锦君抿了抿嘴唇:“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天起了事端,倒确实是我的不对了。”
霍廷昱摇摇头:“我不这么觉得,只要雷义山心里还记得他的父亲,就不可能忘记整个刑堂。”
陈锦君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你说得对,是我多想了。”
霍廷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陈锦君的额发:“你要相信,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说到底还是讲信义的。”
“希望最好是这样。”陈锦君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突然,陈锦君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了霍廷昱:“藤川死了,那窦准……”
提到这件事情,霍廷昱也是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陈锦君继续说道:“他没有子嗣,说好的除了正月下葬……这样一来,藤川死了,他还能正常下葬吗?”
说着,陈锦君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即使窦准生前坐下了那样罪孽的事情,可是人死如灯灭,身前事俱烟消云散,总归是要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尤其是,他想和亡妻艳艳葬在一起。
陈锦君咬了咬嘴唇,内心颇为挣扎。
虽然她和窦准是**裸的敌对,但是或多或少的,陈锦君也对艳艳有些怜惜。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霍廷昱把陈锦君搂在了怀里,拍了拍陈锦君的后背:“那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陈锦君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正月的最后一天,陈锦君来到了荣城一家不起眼的殡仪馆。
“请问,您是窦警长的什么人呢?”殡仪馆的接待身穿一身黑,询问地看向陈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