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老夫教书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之人,真真竖子不可与谋尔!”
曾夫子不见以往丝毫的君子风度,面目通红,吐沫翻飞,坐在前排的萧清行和黄石岩二人深受“细雨”洗礼,但在这个火山爆发的关头连擦一下都不敢。
“竖子!竖子!”曾夫子气急之下抄起戒尺大步走向苏锦楼。
不错!把我们最讲究君子风度的曾夫子气的直跳脚的罪魁祸首就是苏大才子,究其原因,他交白卷了。
你没看错,在这个所有学生包括那些纨绔子弟都不敢交白卷的年代,苏大才子很光棍的一字不写就交卷了。
其实测验的题目有很大部分是考书本上死记硬背的东西,苏锦楼精神体虽未完全恢复,但他的记忆力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无奈他根本懒得翻书,平时上课不是发呆就是睡觉,比以前的苏三还要“荒废学业,不思进取”。
人家苏三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夫子上课时好歹还能做做样子,平时的测验更不会交白卷,他苏锦楼倒好,反正读书也读不出个三五六来,索性彻底放弃,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苏锦楼躲过夫子的戒尺顺便翻了个白眼,他要真的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这曾夫子肯定第一个对他有意见,现在交白卷对方还不满意了?
他要真写了,曾夫子见到那手/狗爬字能认的出来吗?明明自己好心为夫子的眼睛着想,偏偏人家不领情。
“你……你竟然敢躲!”曾夫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废话!明知道你来打我我还不躲,当我是傻子吗?
曾夫子气的手抖,差点连戒尺都握不住,以往从未听闻夫子教训学生,学生还敢躲的,这苏锦楼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其实曾夫子并不是气苏锦楼不思进取,更没有什么怒其不争的想法,说到底,书院里像苏锦楼这样“人傻又省事”的学生越多他越高兴,但再怎么混也不能交白卷啊,传了出去他如何向这些学生的父母交代,如何还让那些人心甘情愿的掏银子?
最为重要的是,苏锦楼的闪躲就是挑战他夫子的尊严,这么多学生看着,他绝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曾夫子祭出了最大的杀器,请!家!长!
“你这忤逆的小贼!若是再敢躲,我就让你的爹娘来好好看看你这个德行!”
苏锦楼眯眼,苏家老俩口最为在乎的就是小儿子,因着身体原因老俩口虽不许他摸书习字,但明显还未对科举一途死心,若真被他们知道自己交了白卷,肯定会万分失望。
自己倒是不怕他们,但这具肉身是他们最心爱的小儿子,他是不打算撑起苏家的门楣,但把老俩口气出好歹来也算是一桩罪过。
这曾夫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古代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对自己可不管用,若真拿个鸡毛当令箭,以为当个破夫子就能对自己指手画脚,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苏锦楼行礼作揖,先礼后兵,“夫子,请听学生一言……”
曾夫子见苏锦楼服软,心中得意,“不管你如何争辩,交白卷,与夫子起争端都是事实抵赖不得!”小子!我还拿捏不了你?今天不把你打得下不来床我曾显的名讳就倒过来念。
“夫子,学生前段时间生了病,以前学的东西都忘的差不多了,最近上课也总感觉精力不济,是以才交了白卷,还请夫子原谅学生。”
“哼!狡辩!就算学识忘了,名字总不会忘吧。”这小子连名字都没写,那白卷可真就是一个字都没有的白卷,要不是其他人都写了名字,自己还找不出谁的胆子这么大。
再说,谁管他会不会,关键是这态度太气人了,没有一丝尊师重道的德行,要他说,这小子遗忘了所有的学识也好,反正就他肚子里那点墨水去考科举也是白去。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维护作为夫子的尊严,若是刚才这小子不躲他打两下意思意思也就罢了,如今他一定要好好教导这小子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曾夫子又一次举起戒尺,突然,面前出现一张宣纸,上面还有三个硕大的乌漆麻黑的团团,他认了老半天都认不出这写的是什么。
此时,苏锦楼发话了,“这是学生刚写的字,是我的名字,请夫子指导。”说完还微微低头,似有些羞涩紧张。
羞涩?你羞涩个球啊!你怎么有脸写出这样的字还说让他指导?要不是你说这是你的名字,我还真不晓得这是苏锦楼三个字。
不说这些字的形体风骨,只看笔画,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三岁小娃娃都比你写的好吧!老夫虽说教导的不尽心,但怎么也教不出这笔字来,肯定不是我教的!这真不是写来故意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