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时,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用手轻轻拭去,笑容凄然,却依旧倾城。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在埋怨他的不公,因为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父亲的痛苦不等于我的幸福。萧晋希望我能安安心心做他的小女人,好好的将小鸾培养长大,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让我放弃之外别无他法。
只可惜,我是个蠢女人,心狠,自私,贪婪,善妒,我不光想要他给我的温暖,还想要彻底的解脱。
许是他终于累了烦了,这才在昨晚突然把你带到这里来,希冀着你的身份和智慧可以与我达成和解,最不济也能把事情局限在我和陆翰学之间,避免将来你我之间的冲突。
你看,在这种时候,他依然还是在维护你。
遗憾的是,你虽然很像他,终究都是个女人,你没有他的心胸,也做不到像他那样洒脱,同时,他也低估了我心肠的坚硬程度。
说到底,他口口声声有多了解女人,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听完这番话,陆熙柔的心情复杂极了,温暖、感动、懊悔、气恼、愤怒……不一而足,像一团乱麻,让她烦躁到了极点,特想大喊大叫几声发泄一下。
忽然,一丝鲜血从巫雁行的嘴角溢出,她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脸色已经有些隐隐的泛青,心中不由大骇,豁然起身大喊道:“来人!花雨!花雨你在哪儿?”
巫雁行掏出手帕把嘴里的血吐进去,绝美笑容不变,只是颤抖的双手和额头吐出的青筋还是暴露了她此刻正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陆熙柔喊了半天都没看到人影,亭子周围只有清凉的秋风。“巫雁行!你想做什么?你以为你死了有人会替你报仇吗?简直可笑!小鸾还是个孩子,以姑奶奶的手腕,分分钟就能忽悠的他乐不思蜀,而花雨那边,你以为在萧晋的手底下,她还能保持杀人的习惯多久?”
巫雁行咳嗽了一声,笑着摇头:“陆熙柔,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巫雁行就算再不堪,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痛苦。更何况,我的儿子天资高绝,心思剔透,一定能想明白她母亲这么做的用意,所以,你不用害怕,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那花雨呢?你喝的可是她下的毒,如果她因此而自责终生,以她那乖戾的性子,还有可能如萧晋所愿的变成正常的孩子吗?”
巫雁行一呆,眼中就浮现出了愧疚之色,喃喃道:“到底还是做不到干干净净的走。唉……只能寄希望于萧晋费心了,替我跟那孩子说声对不起!”
“要说你自己去说!”陆熙柔转身就跑出了亭子找人去了。
巫雁行从袖子里摸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就着茶水咽下,然后转过脸,目光越过湖水假山房舍,不知落在了何处。
片刻后,她沾着嘴角的血迹在石桌上写道:“如果有来生,请一定要养一只猫,对不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