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爹,我不是说官兵不行,只是官兵大多都是些见过血的人,那个手上都沾着人命,大理寺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不凶神恶煞的根本就镇不住人。但是你们这个样子,只要一进去,被人就能看出来是什么人,自然不会和你们说什么。”
周桂兰的话如醍醐灌顶,徐鼎也发现了自己的疏忽。
于是徐鼎放下筷子,话也没多说,直接起身走向书房。
周桂兰看着徐鼎的身影,眨了眨眼,有看了眼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总觉得自己这话说早了,应该等徐鼎吃完饭再说的。
被周桂兰点通的徐鼎,晚上便安排了下去,连日来,进展也算是顺利。
可是皇宫中,太后那边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入夜,太后走在御花园中,刚下过雨的天气,连泥土中都带着些许的腥气,若是放在以前,太后绝不会出来。
但是现在,她却爱极了这样的味道,因为这样的腥气,总是能让她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娘娘,这是那边传来的信。”
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身着太监服的人拦在了太后的身前,低声说道。
太后闻言扫了眼四周,发现除了眼前的人,最近的服侍的人也都在十步开外,便伸手接过了信件。
“下次还是在宫中给我,这里不安全。”
太后没看信,只是将它放置在宫袖中,然后摆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转身回了宫中。
殿内,太后看着手中轻薄的纸张,却觉得如重千斤。
下首的太监看着太后的神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然后上前,轻声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凤体要紧。”
太后闻声手一缩,便将信件扣在了床上,抬眸看向出声的太监,眯了眯眼开口道:“小林子,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少年了?”
“回娘娘的话,奴才从您刚入宫的时候就跟在你身边了,这算算也有十多个年头了。”
太后闻言眼中拂过一丝怅惘。
“十多年了……可哀家怎么觉得好像是过了半辈子了?”
太后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听林公公的话,反而是站起身慢悠悠的走至殿门口,倚着门边,仰目看着天上的明月。
“娘娘,您醉了。”
“醉?”
太后闻言笑了笑,却溢满了苦涩。
“是啊,哀家没喝酒便醉了。”
醉倒在家族荣耀中,醉倒在皇家无情里,醉倒在不甘里!
她回目看着床上被压住的信纸,眼中有过一丝的纠结,却转瞬坚定。
一切不过是周桂兰逼的!若是没有她,她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小林子,哀家这些年什么都没做成,唯有这件事,却是怎么都想搏上一搏。你跟了哀家这么多年,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再替哀家做件事,哀家就放你回去,别在这宫里受苦了。”
林公公闻言一惊,连忙跪倒在地,叩首下去,哀声道:“娘娘折煞奴才了,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分,奴才甘愿一辈子服侍娘娘,还请娘娘别再拿奴才开这样的玩笑了。”
太后闻言愣了愣,借着月色,看向伏在地上微微颤抖的林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