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此番出巡,声势十分浩大。
暗一知道,这是为了转移开来石步原他们的注意力,好让燕文灏他们一行人能够顺利到达江南而不被发现。
这次的保护,暗一仍旧躲在暗处,并不现身,只是偶尔入了夜,才会出现在姜溪身旁,贴身保护着他。
仪仗队一行走走停停,倒像是真的出巡一样,而所到之处,姜溪都很认真地去走访调查,甚至还破了几桩冤案,处置了几个知法犯法的县官。
姜溪做这些事的时候,暗一都跟在他左右,安静地注视着他,又以保护着的姿态,保护他。
这已经让暗一十分满足。
便是因为姜溪的认真和负责,所以队伍走至扬州时,已经是大半月之后了。
燕文灏他们已经先一步到了苏州。
本来姜溪是想整休一日后,便直接准备启程,前往苏州的,但由于这段时日一直在下雨,雨水将山上的山石冲下,挡住了通往苏州的官道,根本无法行走,无奈之下,只好在扬州停留了。
唐庄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钦差今日就会到,因此早早地就率领了众多乡绅和下属官员在驿站外等候迎接,只是左等右等,却不见踪影。
唐庄一行人整整等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看见了钦差仪仗队的影子,于是连忙重新挺直腰板,带上微笑,一看到姜溪下了马车,便扬起了笑脸,凑献媚地了上去。
一番恭维话语后,唐庄便笑眯眯地提出来邀请,自信地以为姜溪会答应。
哪知姜溪听完后,却摇了摇头,又淡淡地笑了笑,只道自己身子不适,推脱了夜里的宴请。
暗一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将这一幕看进眼里,又想起前些日子姜溪同自己的分析,只觉得很是准确,忍不住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之后的几日,由于一直下着雨,官道无人清理,便始终无法通畅。
借由这段时日,姜溪带着暗一,将扬州城走了一遍,扬州很是繁华,也很热闹,走在街上,百姓来来往往的,倒是挑不出太大的错处。
转眼间,便过了七日。
到了这第七日,前往苏州的官道终于是恢复通行了。
也是在这一日,暗一正大光明地站在了姜溪身边,陪着他,保护着他。
夜里,他们还一起坐在屋顶看了月亮。
和姜溪坐在一起时,暗一能感觉的到,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姜溪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他高兴有这番改变,他想,总有一日,他们之间还能再进一步……
这样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但暗一真的希望,它能再过得慢一些。
出了扬州后,暗一便知道后面这段路,不会再太平了,果然,走了一日后,他们受到了袭击。
索性这次的袭击与其说是袭击,不如说是提醒,并未真正要伤害他们,队伍里,除了几个人受了一点轻伤,再无其他。
不过暗一还是将姜溪上上下下都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毫发无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对此,姜溪只是怔了一下,回了神后,便微笑着,又纵容了暗一的行为。
在原地修整了一会,给受伤的人员包扎了伤口,姜溪便吩咐启程了,只是由于马车在打斗时被弄坏了,只剩下了马匹,所以要继续上路,便只能骑马了。
姜溪并不会骑马,因此看着这高大的马匹,蹙了蹙眉,一时间犯了难。
暗一见了,便问道:“怎么了?”
姜溪指了指眼前的棕色马匹,为难道:“……其实我不会骑马。”他是文官,又长期在京城,来往都是依靠走路或者马车的,从未骑过马。
暗一想了想,道:“如此的话,我让暗五去找辆马车,我们再休息一会吧,等马车来了,再出发。”
姜溪看了他一会,笑了笑道:“不必那么麻烦了,今日我便与你同骑一匹马吧,改日得了空闲的时候,你再教我骑马。”
暗一闻言,心里一跳,欢喜不已,他看着姜溪脸上的笑容,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翘起了一点,“好,我教你。”
说话时,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也显露出了一点笑意来,使得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之后,暗一便牵来自己的马匹,先坐了上去,之后才俯下-身子,把姜溪拉了上去,让姜溪坐在自己的身前。
当伸出手环住姜溪腰的时候,暗一从心底里希望,能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