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摆上了火盆,暖洋洋的火光照耀着,姚浅舒服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要不是还记得谢韶的人设,她都想站起来抓着夏霜的手热泪盈眶一把了。
夏霜不愧是谢远臣身边的丫鬟,行为举止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她走之后,姚浅自己下床把火盆挪过来,拿着绣绷披了件衣服坐到听雪旁边,跟她咬耳朵。
“刚刚那个夏霜姑娘真有派头,看着就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似的。”姚浅眨了眨眼睛。
听雪有些漫不经心,“夫人向来不肯亏待了大公子,夏霜是她给大公子留的暖床,自然教养的好。”
姚浅顿时不说话了,合着这是宝二爷身边的袭人,跟她有竞争关系。
见她不说话,听雪反而笑了,“不过我看夫人是打错了算盘,大公子那样的人,怎么会看得上一个丫鬟。”
姚浅更萎靡了,是啊,看不上丫鬟,但是她现在这个身份,丫鬟都比不上,人家签了活契的丫鬟都比她家世清白。
一个漫不经心,针刺了指头,姚浅回过神,连忙吮了吮手指,听雪见状朝她看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绣绷上,惊讶的说道:“小娘子的针黹真是越来越好了,要不是看着娘子绣,我还当换了个人呢。”
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就算继承了原主的手艺,姚浅绣出来的东西也和谢韶的不太一样,书画是看阅历的,其实绣工也是,年纪越大的绣娘绣出来的东西越好,姚浅算了算,她已经能是个老妖婆了,看着美轮美奂的绣品,她噎了噎,一针差点没再刺歪。
整天关在院子里不是个说法,临颍郡主倒也不蠢,她不限制姚浅的活动,就是给她活干,活计多到干不完,再稍稍苛待一下,是个人都要憋出病来,姚浅其实很怀疑谢韶病死的时候是不是松了一口气的。
说起来可能没人信,但是从这姑娘短短十五年的记忆来看,她竟然从记事起就没出过门,甚至很少出院子,因为临颍郡主并不怎么想看见糟心的人,所以免去了几个庶子女的请安。
十五年的记忆,对外界唯一的印象就是,从郡主府搬到相国府的那一天,坐在轿子里,隔着帘看,天很蓝。
姚浅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她盘算了一下,如果事情没有超出预计,那天谢韶落水的意外肯定会被谢远臣用另外一种方式解读,如果谢远臣真的是资料里给的那样的君子,就肯定不会看着她跳火坑,然而这里面有太多的如果,她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总不能刚过完年就谈她的婚事,她上面可还有个二姐呢,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她必须要找个好机会和谢远臣多多接触才行。
世上所有的相爱都来源于其中一方的主动,没有主动就没有故事,更不会有孩子!
想到这里,姚浅捏着手里的绣花针,顿时干劲十足,不就是绣活吗?单身三十年的手速全开起来吓死你们啊!
于是在听雪的目瞪口呆之下,她看着姚浅两只手几乎成残影在绣绷上上下来回,仔细看了看,似乎绣的还不错?
赶在天黑之前,姚浅把三天的活计都做完了,不过基于原主本身已经做了一天,她只有一天的假期。
这个时候姚浅已经累到摊平在床上一个手指头也不想动了,尤其是捏针的两根手指,已经红的发肿。
姚浅在心里戳系统屁股,“商量下,下一回让我当公主怎么样?”
系统不理她。
姚浅不说话了,满脑子都是谢远臣的脸,形势逼人改变,她已经在思考□□这个她以前根本不屑的手段了,想想看,你家妹子把你强上了,你是不是要记得她一辈子,想起来心口都痛?简直计划通。
不过想想也就是想想,姚浅有那色心没色胆,她把之前谢远臣借给她御寒的大氅拿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风雪大,一时又没注意到它,原本华贵的皮毛大氅沾了雪,雪又化了,变成了湿哒哒的一坨,闻起来似乎还带着湖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