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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坐着马车方到府门口,陆慎言便骑马匆匆赶来。
他脸色微红,眉头紧皱,眼中隐带煞气,这是怒火攻心之兆。
“秦大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陆慎言从马上跃下,待秦明下了马车,不由分说,捉了他的手,便往府里走去。
正厅,秦明挥退了奉茶的丫鬟,陆慎言便急冲冲地开口,“秦大哥,那封书信是你呈上去的?”
伺候陛下的太监是他亲自选的,若他不在陛下身边,一有异常,便会第一时间给他传递消息。
他接到消息,有个叫宋汐的人,借秦明的手给陛下送了一份信,关于那个奇怪的花盆,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秦明端起茶抿了一口,淡定从容,“是又如何?”
陆慎言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都带了火药味,“你可知那东西是谁送的?”
秦明放下茶水,“宋汐!”
陆慎言腾地一声站起,死死盯住秦明,眼角发红,怒发冲冠,“你怎能替那人暗度陈仓,你可知,她伤了陛下的心!”
秦明瞥了陆慎言一眼,“我只知道,这段日子以来,陛下龙体欠安,闷闷不乐。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昧地从中作梗,反而适得其反。”
“你这是为虎作伥!”陆慎言却一点也听不进去,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大步而去。
秦明望着他怒气满盈的背影,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慧极必伤,这小子,就是太执拗了,容易误入歧途。
……
陆慎言回到宫中,御乾宫,见工匠在挖庭院,满面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小声道:“陛下让挖的。”
“陛下?”陆慎言这才发现,厉淳蹲在已被工匠们清理出来的角落,手持小铲正在挖土,脚边放了一个无花无叶的花盆。
陆慎言忙走过去,轻声道:“陛下,这等事,让奴才来坐就是了,您——”
话未说完,就被厉淳冷声打断,“跪下。”
霎时,周围静了一静。
工匠们不明白,方才才和颜悦色的人,怎么一下子变了脸色。
“都愣着做什么!”
厉淳一声厉斥,大家又悉悉索索地干起活来,只是气氛明显紧张了。
陆慎言一愣,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了底。
厉淳却再也没看过他一眼,兀自忙着,直到他将花盆里的水仙种子移植到土壤里,并命花匠小心照料,这才施施然站起来。
陆慎言见他衣摆鞋面都沾了泥土,想跪过去替他拍干净,厉淳却兀自与他擦肩而过,语气如覆寒霜,“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