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本是想说不,可是出口却不是心中所想,“记得脱鞋。”
“好。”百里云鹫当下迅速地脱下了脚上的鞋袜,将枕头重新移回床头,将黑羽放到了枕头里侧,毫不客气地整个人躺上了白琉璃的床。
“……”白琉璃不由蹙了蹙眉,倒不是嫌弃百里云鹫脏,而是嫌弃他的黑羽,他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竟护这只海东青护到这种地步。
躺在白琉璃的床上,百里云鹫二话不说便闭起了双眼,似乎他马上就能进入梦乡了一般,白琉璃垂眸不善地睨他,转身便往外走去。
然她才走出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身重新走回床榻边,拉过整齐叠放在床榻里侧的锦被,抖开,盖到了百里云鹫身上。
百里云鹫没有睁眼,白琉璃在将锦被在他身上盖好没有注意到他阖起的眼睑猛地抖了抖,还不待她替他拉好被子,百里云鹫便一把扯住了锦被顶端盖到了自己肩上,与此同时迅速翻身向里。
柔软的被子碰到鼻底,淡淡的药草香与阳光的味道扑到鼻底,莫名地令人心安。
他忽然就想这么霸着她的床不走了,霸着她这个人一辈子不放手了。
白琉璃忽然不想离开里屋了,便坐到了长案后翻阅她的医书,时不时抬眸望向床榻上那不知是否已经入睡的男人。
“百里云鹫?”在看到隆起的锦被忽地一跳时,白琉璃轻唤了一声百里云鹫的名字,声音很轻很柔,像是试探,又像是怕吵着他一般。
百里云鹫许久没有回应,正当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竟轻轻嗯了一声。
“还没睡着?”白琉璃没有走到床榻前,只是坐在长案后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
“还未。”百里云鹫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将睡未睡的味道。
“明天的比试,我想你赢。”白琉璃拿着书册的手忽然紧了紧,眸光沉沉,“你一定要赢。”
“我会的。”又是过了良久,才听到百里云鹫低得不能不再低的声音,“我说过的,琉璃只能是我云鹫的。”
“嗯。”白琉璃不禁莞尔,声音轻柔,如哄小儿入睡般温柔,“睡吧,我在这儿,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再未闻百里云鹫的说话声,只闻他轻且均匀的呼吸声。
在药阁院中等候的听风等了许久未等到百里云鹫出来,难免焦急,故轻声进屋来瞧,当他要敲响里屋未掩的门时,白琉璃忽然站到他面前隔着珠帘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听风不解,尔后只见白琉璃看向床榻的方向,听风看到床榻上那鼓起的锦被时心下很是惊讶,却是恭敬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