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结,让她对他这么避之唯恐不及。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谢诩凰道。
说罢,举步出了门,离开书房回西苑去了。
她承认,从那天之后她是有那么一些些的不自在,不过也只是不习惯罢了。
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处久了,突然一个人不在了,难免会有些不习惯而已,就像一开始她习惯了一个人,不习惯他总在自己身边一样。
想来,要不了多久,她依旧能习惯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次日一早,曹敬来了府上传了燕北羽入宫,他直到天黑才回府,虽然外面并没有太多人知晓,但她已经在沈园知道了,他被皇帝收回了兵符,掌管在手也只有北疆的兵马而已。
燕北羽很爽快地将兵符交了出去,甚至都没为自己辩解过一句。
再之后,谢诩凰除了西苑,沈园,以及偶尔出府见见北齐的密探打听消息,基本是不怎么与他碰面的。
至于他在南苑,和侧妃郑沅宜过得如何,就更不知晓了。
这样僵持着,直到过完了整个夏天,宫中传出消息,皇帝准备在秋猎御驾出宫狩猎。
晏西坐在树下,拿着随身的短刀削着水果,说道,“秋猎的事,那冒牌货怎么办,是有几招能唬人的,可真要去狩猎她那箭术能干什么,若是再有点什么事儿,咱们还得分心照应她。”
“让晏九想办法,给她小病小伤什么的,不用去秋猎待在宫里就行了。”谢诩凰一边调息着,一边道。
一连休养了好几个月,她的内伤也已经痊愈了,内力恢复了八/九成,秋猎开始她们要做的事情也多了,功力恢复了也不用再事事小心,提心吊胆的了。
“秋猎完了,宫里也该准备太子的大婚了,让她去了秋猎,我还怕被人给宰了呢。”晏西哼道。
谢诩凰调息完,起身道,“我去趟沈园,你到书房看着。”
“又去。”晏西一边啃
着削好的果子,一边道。
“我们可不是去秋猎打猎的,要给皇帝安排点意外,让燕北羽救个驾。”谢诩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晏西哼道。
费那么大功夫,又不杀人,还要救人,真是麻烦。
“现在郑家大权大握,便是他一时之间死了,立即就是太子即位,咱们还能干什么?”谢诩凰反问道。
那远远不是她要的结果,要对付郑家,还要借皇帝的手呢,怎么能让他就这么简单地死了。
晏西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跟着她一起进了书房,“现在朝中郑家掌大权,这回秋猎的护驾卫队除了皇帝自己的人,就是郑家的人,出了事郑家可就没好果子吃了,这个时候燕北羽救了驾,那可是捡了大便宜了。”
“这么几个月了,不就等着这一天。”谢诩凰说着,打开了去沈园的密道机关。
他们在燕京的时间也就这几个月了,一切都得赶在今年的年前做个了结,现在必须要燕北羽重掌兵权,暗开始为夺取燕京做准备。
若是再晚了,燕北羽易容的药蛊要开始失效了,而长孙仪也屯积够了与北齐开战的粮草,那时候便是她还顶着这北齐和亲公主的身份,他也会杀了她了。
她刚一出密道,便看到燕北羽自己正坐在屋内,与几个天机阁的分堂主商量事情,怔愣了一下上前问道,“秋猎的事情安排怎么样了?”
几个分堂主一见有生人来立即都警惕了起来,习惯性地握上了身旁的兵刃,可一见主子没什么动静,再又看到了她身上的扳指,于是便又放松了下来。
燕北羽瞥了一眼边上的分堂主,道,“说说咱们的安排。”
分堂主愣了愣,向她说了他们刚刚商量的计划。
谢诩凰听到抿唇沉吟了一会儿,道,“那样做太过刻意了,而且让人混进去刺杀,也定有人员伤亡,只是需要一场让皇帝有难的危险罢了,不需要这样安排。”
燕北羽闻言望了望她,目光中隐有赞赏,“你有何主意?”
谢诩凰站在桌边仔细打量了一番围场的地图之后,伸手一指道,“这边野狼谷,一般狩猎之时很少有人会往那里去,只需要在皇帝的马上动手脚,引到这附近来,让狼群围攻就行了,一匹马一群畜生就能解决的事,何需何人拿去冒险。”
“这主意好是好,可是那些狼也不可能那么准确的找咱们要对付的人。”一位分堂主说道。
谢诩凰深深一笑,向野狼谷附近一处山坡,说道,“狼族对领地十分看重,任何闯入它们地盘的动物和人都会是它们的敌人,而这一块就是野狼谷狼群出没的地方。”
她说着,将带来的一只药瓶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一人问道。
“兽类的嗅觉很灵敏,这一种特别的香料,人很难闻出它的味道,只要在皇帝身沾一地,再洒在这片地方一点,狼群自然会找上他。”谢诩凰说道。
燕北羽伸手拿着药瓶看了看,他早知道她会过来,也一定会有着她的打算,所以早早过来等着了,果真让他等到了。
“不过,这东西,你们可别沾自己身上了,只是作场戏而已,别放了太多到时候不能脱身回来了,害得还是你们自己的主子。”谢诩凰说着,瞥了一眼燕北羽道。
“这东西,真有那么厉害。”一位分堂主难以置信地望了望燕北羽手中的瓶子。
谢诩凰闻言冷然一笑,说道,“天机阁一向情报最多,可知道北齐当年手握重兵的章王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打猎的时候,被老虎给活活咬死的……”那分堂主说道。
“因为当时章王手握重兵,又对王兄生有异心不肯交出兵权,王兄就在他打猎的时候,让人在他身上下洒了这东西,然后在树林里就被野兽给活活咬死了,最后尸骨都不剩。”谢诩凰笑了笑,道,“所以我写信找他要了点。”
几人虽然也都是杀过人的,这么多年探查北齐的消息,对那北齐王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可是这么杀人的,还真是……
“这种东西只有一个时辰的药效,时辰一过就会什么味道都没有了,所以用的时候注意时机,相信事成之后要把事情嫁祸到郑家的头上,你们应该自己能办了。”谢诩凰扫了一眼
几人,淡笑说道。
燕北羽抿唇沉默着,如果那时候是她和谢承颢一想要陷害她,这会儿为何又要这般费心思地帮他重夺兵权?
还是,他一开始就想错了,要对付他的,只有她那心机深沉的王兄而已。
“东西已经送到了,我回去了。”谢诩凰说罢,转身去屏风后打开了回府的暗道,独自一人先前离开了。
谢承颢利用她陷害他失去了兵权,如今她也算还了他了,如今也就两不相欠了。
——
造反夫妻组要开始反/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