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们换一换,你这辈子给华砚,下辈子给我。这辈子太短,我要了也没意思。”
他的呼吸热热的喷在她脖颈上,说话的声音也不似之前绵软无力,一字一句,暧昧挑逗,与方才判若两人。
毓秀心里一惊,想转头去看陶菁,还没看到他的脸,就被他抬头遮住眼睛。
直到他落唇,毓秀还在发蒙,她实不知前一刻只一息尚存的人,怎么在短短时间里就恢复了力气,抓着她不放。
毓秀的头的昏了,想挣扎却动弹不得,两只手像煮熟的面条一样无力地垂在身体两边。
她看不到也听不到,整个身体只剩嘴唇上的感觉。
陶菁的吻最初很有侵略性,特别带了一点占有亦或是泄愤的意味,几番辗转之后,又渐渐变得温柔,温柔到毓秀被这个长到不知多久的吻迷惑,忘记前世今生,也忘了她身在何处。
陶菁身上的桃花香比以往浓烈,似乎较之淡而不妖的时候多了许多意欲。毓秀从最初的沉迷到不知不觉清醒,意识到她陷入一个不明所以的境地以后,暧昧不复,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座大石头。
她的眼睛虽然被陶菁遮住,眼前却越发明亮,比在只有一只残烛的陋室明亮的多。明明是冬日,周围却十分温暖。
大约是没有风的缘故,毓秀渐渐的喘不过气来。陶菁用两只手抱着她,她却错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什么东西捆住了。
毓秀想推开陶菁,想逃离开这个似乎是幻境的地方,无力挣脱的知觉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一瞬之间,耳边一声轰鸣,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将陶菁推开。
重见光明的一刻,她竟看到了满眼的桃花。
陶菁亦不是本来的模样,他从头到脚都是白的。
雪白盈长的头发,面含□□,不复病容;眼波流转,似有深情;锦衣绣带,华服溢彩,奇怪的是他那一身白衣没有半点褶皱,柔滑的不像是用衣料做的。
毓秀本是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看到眼前这一幅场景,吓得跳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
陶菁一脸惊诧,他没想到她有力气挣脱他的怀抱。
是他太小看她了,这一处虽是他的结界、他的幻术,她是肉体凡胎本该逃脱不出,可她怎么说也是一条龙。
才刚那一声龙吟,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至于叫嚣的是谁,他多少也猜到了。
毓秀眼看着陶菁笑容款款的站起身,身量似乎比他黑发黑眼的时候还要高大挺拔。这样一个人走到她面前,给人的压迫让人忽略不得。
毓秀面上却不动声色,哪怕她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也要装作泰然自若,“我做过许多不寻常的梦,这倒是当中最稀奇的一个。”
陶菁一声轻笑,抬手抚摸毓秀的头发,“你以为自己在做梦?”
毓秀挥掉陶菁的手,再退一步,皱眉道,“若不是梦,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陶菁摇头笑道,“我不惜一百离魂鞭的代价,造出这个结界,你却以为是一场梦。罢了罢了,若在梦里你能对我和颜悦色,温柔深情,不如当这一切只是一场幻境。”
他越是这么说,毓秀越是没办法相信所见为真,所听为实。以至于当陶菁再凑上前抱她的时候,她拒绝的便没有之前坚定。
若这一切当真只是一场梦,又何妨对他和颜悦色,温柔深情。人之将死,了其遗愿,权当还了他这一世情债。
陶菁感知毓秀的妥协,拿食指勾起她下巴,她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一贯的紧绷,巧笑倩兮,顾盼生辉,倒像一个心怀有意,用情至深的寻常少女。
陶菁的心像被人狠狠攫住了,呼吸也乱七八糟。
等他再恢复到一贯的游刃有余,毓秀已然笑的停不下来了。
陶菁伸一手搂住毓秀的腰,把眼前的这个人狠狠地搂到他身上,“其实做人也有做人的好处,你想不想知道做人的好处?”
毓秀看着陶菁戏谑的表情,渐渐的就笑不出来了。
陶菁见毓秀不说话,就笑着说一句,“做人最大的好处,大约就是像现在这般率性而为,不计后果了。”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