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一双眼眨了眨,蓝眸中是无尽的笑意,“从皇上佯装有喜到今日,算一算日子,是不是也该叫他们准备小枕头塞到你衣服里面?”
他说的事毓秀也不是没想过,但要她和姜郁讨论这种问题,她又觉得别扭。
姜郁的手腕被毓秀抓着,手掌却执意在她小腹处流连,两人角力了半晌,到底还是毓秀被占了便宜,只得翻腾起身,躲到一边。
“你有完没完?”
姜郁跟着毓秀坐起身,笑的从容淡然,“臣逾矩了,请皇上恕罪。”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那双紧紧盯着她的眼,分明写着满心不满。
执意拒绝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对待姜郁,暂且只能忍耐安抚为上。
毓秀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握住姜郁的手,故作羞赧说一句,“伯良这样,我有些不知所措而已,小枕头的事我会叫人提早准备,明日还要早朝,早些安歇吧。”
姜郁似笑非笑地看着毓秀躺回原位,他原本是想压上她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踩过那条线,只好紧紧贴着她躺在她身边,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边在她耳边热热吹了一口气,“皇上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打发?”
他说话的语气带了点威胁的意味,毓秀却并不觉得危险,在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之前,她决定忍下他故意游走边缘的挑衅。
呼吸喷到她的耳根脖颈处,姜郁自己的嘴唇都灼热了,偏偏毓秀不答话,他虽满心无奈却也无可奈何,闻着安神香的气味,竟生出了困意,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毓秀等姜郁的呼吸变平稳,便小心翼翼地把他压在她身上的胳膊拿到一边,从他怀里钻出来,迈过他的身体下床,披了一件外袍,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敲了三下窗棂。
凌音跳进窗来,在毓秀面前下跪行礼,用极低的音量说了一句,“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一手扶住凌音,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一句,“这里只有你我,不如免了这些繁文缛节。时间紧迫,悦声速速说正题。”
凌音起身托住毓秀的胳膊,在离她只有一步的距离小声说一句,“白日里臣没说完的话,皇上还想听吗?”
毓秀冷笑着摇头,“你我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想必你也有耳闻。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修罗堂却未曾察觉,实在失职。”
凌音受了斥责,一边觉得惭愧,一边又觉得委屈,“臣的确查到德妃与其侍从行从过密,宫里的几位殿下也曾几番与她独处,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不惜犯下欺君罔上,宫廷的死罪。”
毓秀对凌音的话不予置评,要说失望,她的确是很失望,修罗堂虽是一副好耳目,若不能事事料敌先机,只会让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疲于应付。奈何她又不能太过责怪凌音,毕竟舒娴此举是她之前也半点也不曾料到的。
“你说舒娴与侍从行从过密,又与宫里的几位殿下多番独处,却不知是哪几位殿下?”
凌音看了一眼毓秀的眼睛,又马上转移了目光,吞吐半晌,才答一句,“摘星楼事出之前,舒娴就曾于洛琦多番来往;她虽然也曾三番两次制造机会见姜郁,姜郁却一直刻意地躲避着她,即便如此,两人也曾独处过两次;除此之外,与舒娴交往最为频繁的,却是陶菁。”
毓秀在听到前两个名字的时候,心里面并没有十分吃惊,依照洛琦出事之后,舒娴的紧张程度来看,二人之间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可说的私密,至于与舒娴有私情的是不是洛琦,毓秀完全否定。
洛琦是什么样的人品,毓秀不敢妄断,但那个人的自控能力,是平常人都望而不及的。他这一生都不会冲动行事,也绝不会轻易纵身成为这么浅显易动的一颗棋子。
至于姜郁……
即便他与舒娴只有两次独处,在她看来,也不足以完全洗脱他的嫌疑。
姜郁与舒娴的感情纠葛,毓秀早就不想深究,对她来说更值得在意的是,若舒娴真的怀有身孕,于姜郁来说有什么好处。
与其纠结姜郁对舒娴还有没有感情,不如纠结若舒娴怀了姜郁的孩子,会对姜舒两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似乎更能看清姜郁有没有参与到这一场阴谋里的动机。
再说陶菁,毓秀听到他名字的时候的确有惊讶,惊讶过后也有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愤怒,除此之外,更多的却是忧虑。
宗人府那边离得出一个定论还早,她却已经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若修罗堂都查到陶菁与舒娴交往过于频繁,那之后舒婉呈上的供卷中,极有可能会把陶菁推成罪魁祸首。
舒娴花了这么多时间和心思撒网,到了收网的时候,她不会有半点犹豫。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