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琼帝上早朝之前, 吩咐人将明哲戟送到宫门。
天刚亮的时候, 闻人桀就带人等在外面,见明哲戟的轿子到了宫门, 就迎上去接她出来。
一看到明哲戟惨不忍睹的一张脸,闻人桀就愣住了,“如月,你的脸……”
明哲戟一早洗漱时虽用了胭脂水粉极力遮掩,可还是没能遮掩住她肿的厉害的两边脸颊。
闻人桀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却半个字也不说, 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明哲戟扶上马车,他自己却没有坐进去。
明哲戟本想在路上就同闻人桀把话说清楚, 可他不上车,她也没法硬拉着他。
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打道回府,下车之后,闻人桀又一路陪明哲戟回了卧房。
服侍的人都知情识趣地退出门去, 等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闻人桀反倒尴尬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问,明哲戟也不好主动开口解释, 拖得时间越久, 两人心中的间隙就越多。
明哲戟见闻人桀极力回避, 自觉他对她比之前生疏了不知多少, 难免怀疑他是误会了什么在嫌弃她。
闻人桀只是心疼。
自从他在宫门口看到明哲戟一副受难的模样, 就心如刀绞, 他不是生她的气, 只是生自己的气,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种自我厌恶的情绪越是在心中累积,他越是不敢面对她。
明哲戟见闻人桀一直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就开口说一句,“他只是打了我几下,除此以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闻人桀忍耐着不去问她之前的那一身衣服哪里去了,只吩咐人拿来伤药,帮她脸上涂上消肿的药膏。
“身上的衣服,要换吗?”
明哲戟沉默着点点头。
新衣服拿到跟前,闻人桀本是想回避的,可等她脱掉外袍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一个明显到刺目的吻痕。
明哲戟见闻人桀发愣,就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你不要多心,这个虽然是他留下的,确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闻人桀显然一个字也不相信,却只能强笑着点点头,走上前帮她脱中衣。
明哲戟一想到自己身上那几道抓痕,忙拉住他的手制止他,“之后我自己脱吧,你先出去。”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笃定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又发了话不想他再留,他就只好默默退出门去。
明哲戟才要换新衣,侍从就在外面叫门,“王妃,王爷吩咐我等伺候你沐浴。”
明哲戟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一众人在偏房预备了热水,明哲戟穿堂过去洗了澡,又换了衣服。
打理好之后,已经是午膳时分。
明哲戟本以为闻人桀会过来同她一起用膳,谁知侍从们只说王爷出府了。
她才要叫人把饭菜都撤了,袁氏却赶过来,逼她用了午膳。
自从上次的事,袁氏一直足不出户,两个人直到今天才又见面。
明哲戟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下午,闻人桀都不见踪影,入夜掌灯,也无人来通报他的行踪。
昨晚在宫中,她几乎是一夜未眠,身子实在熬不住。心灰意冷之下,她就吩咐人帮她换了药,忍着头痛上床歇息。
半梦半醒之间,明哲戟感觉到有人在她床边,睁眼一看,正是闻人桀跪在地上抚摸她的头发。
明哲戟强忍困意撑起身,抓着闻人桀的胳膊想拉他起身,“你这是什么别扭的姿势,坐到床上不好吗?”
闻人桀全身都是浓烈的酒气,一双眼也混沌不已,“你准我坐到床上来吗?”
要是从前,明哲戟绝不能容忍醉成这个样子的他近她的身,可她猜到他在伤心,就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介意,“怎么不去洗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