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婶抽了抽面皮,直接越过周大福家的扯着嗓子喊道:“苏木兰,你给我出来,我问你,你到底要不要负责我孙子的病……呜呜……”
周大福家的和两个婆子抓住孙大婶,塞了一块布进她的嘴巴,道:“将人拖出去,我们家老爷可受不住累,孙大婶,有什么话还是前头说的好。”
孙大婶剧烈的挣扎起来。
孙大婶的儿子孙三德上来拦人,“你们想干嘛?不过是个奴才,就敢对我们动手了?快来人啊,仗势欺人啊……李家打人……”孙三德看到院子里转出来的人,声音戛然而止,脊背一寒,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木兰看向人群,见村里不少人都围着,却无一人上前为李家说话,心中一冷,再看向孙大婶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孙大婶,我现在出来了,有什么事前头去说吧。”说着越过众人先一步朝前厅去了。
周大福家的直接让两个婆子押着孙大婶去前厅。
夫人既然没有叫她放开,那押着人去总不会出错吧?
围观的村民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上去看热闹去了。
李家的热闹啊,好像除了最开始几年,就没人敢闹上李家过了。
木兰坐在上首,见呼啦啦进来这么多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就将视线放在孙大婶身上,“把她放开吧。”
周大福家的就叫人给她松绑。
本来想要下去准备茶点的周春脚步一顿,又回来到木兰的身后站定,小坠眨了眨眼,也不动了。
夫人既然没叫上茶什么的,那她们就不用理会了吧。
夫人也没请他们上门什么的。
孙大婶口里的布一拿下,她就赖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李家欺负人了,我好心上门来,不过问了一句话,你们就把我给绑了,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呀……有钱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穷人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周春没想到孙大婶这么不要脸,脸都红了——气的。
抬脚就要上前理论,木兰就瞥了她一眼。
周春退回到木兰身后。
孙大婶拍着大腿哭诉,前厅也是乱糟糟的一片,各种议论声都有,木兰也不管,只端茶喝茶,然后就冷眼看着,心中却将今天来的这些人都记在了心里。
孙大婶渐渐哭不下去了,木兰只坐在上面喝茶,连一句话都不回她,这与她设想的不一样,最起码也要像刚才周大福家的对她一样嘛,那样就有的话说了,也可以赖上李家。
孙大婶眼珠子转了转,正想将刚才的事翻出来说,就听木兰问道:“哭完了?也都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
前厅早一片安静,围观的人都略微有些不安,但见村民不少,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思继续留了下来。
木兰挺直了腰背看向孙大婶,“你说你孙子是因为阳阳才进的林子,我记得你孙子今年有九岁了吧?而我们家阳阳才七岁。先不说当时的情况如何,你觉得你九岁的孙子进林子是因为阳阳邀请他的?”
“我孙子一向乖巧,九岁了,从不进林子,怎么才和阳阳玩一天就跑到林子里去了?木兰,我家孙子现在被吓着了,正发着高烧,你们可不能不管。”
木兰微微皱眉。
周春就低声在木兰耳边道:“夫人,我问过了,她孙子压根是看上了那只兔子,害怕被三少爷他们抓了才跑进林子里的,几个孩子都说是他先跑进去的……她孙子的确被吓着了,听说一直做噩梦,但并没有发烧……她是想讹钱呢。”
这是拿李家当冤大头了?
“这件事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既然你执意说是阳阳的责任,那我们就请村里的长辈和村长一块儿判决就是了。”
孙大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娘——”
老娘一开口,孙三德就知道要糟,他暗暗跺脚,对木兰道:“木兰,我娘糊涂你别介意,但当时的确是阳阳想抓兔子我儿子才跟着跑进去的。”说着,孙三德苦着脸道:“孩子被吓着了,本来是想送他进城看大夫的,偏偏家里准备过年,把银钱都花光了,我娘也是心疼孙子,这才说了些过激的话的,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木兰心平气和的道:“只是是非对错总要有个判断,你说你儿子是追着我儿子进山的,我了解的却是你儿子是最先跑进去的,阳阳和另外两个孩子才跟着跑进去……既然我们两家各执己见,不如就请当时的几个孩子过来,让村里的长辈和村长判断好了,若真是阳阳逼着你儿子进山,别说是治惊吓病的钱,就是其他的病我也一块儿治了,但若不是阳阳的责任,”木兰看着孙三德的目光有些深寒,“我也不能白叫我儿子担了罪名。”
孙三德脸色一白,他没料到木兰会这么较真。
李石和木兰向来心软,村里也都说他们是大善人,每年帮着村里不少,那些贫困的人家更是家家都受过他们的恩惠。
村里来这儿找李石看病抓药从不要钱,这也是他们能在村里获得如此超然地位的原因。
他真的只是想弄些钱来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