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图只能看到图卷本身到过的地方,并且就算是女帝涌出全身力气也只能看到一天前的场景,而墨沧的能力却只需随便一件物品就能轻轻松松看到这个物品三天前发生的一切,并且不是在纸上显示,而是将人代入其中。
江长安问道:“这能力总不该像是在你封印区域中一样,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外面的一天时间吧?”
“不会,恰恰相反,在这个幻境之中一个时辰就是外界的一炷香。”墨沧笑道。
江长安这才放下心来,这个法术只能让灵识回到三天之前,没有意识的肉身会依旧停留在柴房之中,他可不希望一睁开眼之际,自己已经站在了夏己面前。
“唯一一点,那就是持续的时间不会长,毕竟这点能力是要取决于你找到了多少块东钟碎片,找到的越多时间也就越久,不过那是以后的事。小子,记好了,本尊要的东西。”
“三十株灵武草一株不少。”
“讲究!”
墨沧话音一落,凭空升起一团黑咕隆咚的云雾笼罩在柴房之中,这团云雾快速出现又急速消失,转眼柴房中又恢复了正常。
江长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慢地上升,像是升到了云端,四周温暖和煦,突然一下轻击敲打在他的头上,“小子,可以睁眼了……”
江长安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副夜景,自己正站在一幢高楼的顶楼之上,天上月明星稀。
耳边传来上百人的说话的嘈杂声音,像是集市之上,但是这些人谈论的却是三句不离“大人”二字。
江长安循声望去,一时呆住——
“这是……皇宫……惊天楼,夜宴之夜!”
明朗星稀,晚风微薰。夜幕之下,玉轮高悬。
惊天楼十九层是一座露天的星台,台上亭台水榭,描金嵌翠,虽说惊天楼变成观星台后上面诸多奢华重器移去,但不过自从景皇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大年节的夜宴在惊天楼举行,便也撤去了楼台上以作人神官观星的星盘,摆上金樽龙鼎。
在观星台的中央是方浅浅的池塘,其中各色锦鲤游荡其中,竟也有的身子发散着淡淡的荧光,水光交汇,绚丽多彩。
而在荷池中央建造有一座玉台回廊,供以众人来去,气势非同一般。
玉台的终端便是一座九尺高的金色龙椅,背月临水,独踞高座,九条飞龙雕刻地栩栩如生。
除了这些,其余空旷处排上了上百只桌椅香案,案上此刻搬上了各种瓜果佳肴,银壶玉杯。头顶上是漫天星辰,姣姣明月,好不自在,不少青丝袍服,头顶玄纱高帽的臣子都不禁好奇如此好的佳境,景皇陛下怎么会二十五年不踏入一步?又为何今年突然决定在惊天楼中举行宴会?
只有几个眉发雪白,苍老之态知道二十五年前发生过什么的老臣闭口箴言,不提一字。
张文和便是这样一个老臣,追随先帝十数载,担任文阁大学士已有四十余年,虽说在朝中没有实权,但是诸臣之中声望颇高,已经七十岁高龄,白发苍老牙齿稀疏,身影消瘦弯驼,眼窝凹陷,颧骨高突,皱褶刀刻的下巴皮肉上垂下一尺长的白胡子,手中拄着一只檀香木拐,步履谈不上稳健,但还不至于无法移步的程度。
听着身边年轻臣子妄自猜测,这位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刚正老者操着一口沙哑老迈的声音淡淡道:“各位大人在这里聊也聊不出个答案,倒不如上去问一问景皇陛下,怎么今年突然就决定要在惊天楼举办宴会?”
诸位正交谈的臣子闻言见到是张文和,被这一句话噎住,但苦于对方的辈分只能强咽下心中不满,相继意兴阑珊地挥袖散去。
但有一位中年富态男子未曾离去,身穿二品官服,顶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脑满肠肥,颈后的肥肉都要叠成三层,留着一绺胡须,眼睛挤成一条细缝,本该喜态的容貌却展露寒光,不怒自威——正是死在江长安手下的肖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