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淼神色惊愕,纸扇上的铁片利刃早一步落在了江长安的手中,正扎在宋思淼的心口,扇面上又溅了新的血花,他还是第一看到自己的血染在扇面上,原来……并无不同。
自己死在自己的法器之下,这对于一个修行之人来说都是最受辱的事情。
但宋思淼无暇去在乎这些,他只想知道——那刀网怎么破了,何时破了?
他面色惨白,双手余力想要去掐住江长安的脖子,但那双手只能颓力地垂下,竭力道:“你……怎么……”
“你是想问这阵眼在刀网之外我是如何解开的?”江长安笑道,“这刀网密不透风无懈可击,我解不开,非但我解不开,纵是丁武也在这刀网之中他也解不开。但是……”
江长安稍稍停顿,道:“但是这刀网阵眼致命缺点就是阵眼在外脆弱不堪,比蛋壳还要脆弱,就算是一个三岁小孩儿站在网外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毁于一旦。”
“不可能!这柴房中只有你一人,难道还是肖疆这个死人干的不成?!”宋思淼眼中更加疑惑,这柴房之中就只有两个活人一个死人,自己绝对不会出手解开,还有谁?
江长安笑道:“宋道长难道就不奇怪,你和肖疆进来之后首先第一个会看的是我,第二眼看的就是将整间柴房照耀通明的红烛,但是你们都没有在意这桌案上放着的还有一样东西。”
宋思淼赫然望去,桌子上除了香烛还有一杯茶水!只不过此刻茶水早就冰凉。
刚进入柴房时他的确没有在意这杯茶,只一心想着江长安身上的宝物。可是如今想起来处处透露着不寻常。
倘若是这茶是给他和肖疆两位审讯者准备的,为什么只有一杯?除非……
“除非这茶是给你准备的!”宋思淼惊恐道。
江长安笑意盈盈地端起这杯搁置了许久的凉茶小酌一口,啧啧道:“好茶……什么时候喝都不晚。”
宋思淼转过身,只见柴房外站着一个人,一个他平日里都不会多看上一眼的仆佣,这个人是个瘸子,但是他的双手很有力,因为他的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铁壶,这双手对于修行者不算什么,但打破阵眼已经绰绰有余。
他正对着江长安笑道:“公子,小的给您倒些热茶。”
宋思淼不甘的眼神渐渐消失生色,怨毒道:“江长安,别得意得太早,我的师妹一定会替我报仇,你死的会比我要惨一千倍,一万倍!”
宋思淼的身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方才江长安的一击不仅仅是将他的身体抹杀,连同化成魂灵的可能都一同湮灭。
江长安看向阿吉,早在丁武将他押送到房间之后,肖疆与宋思淼在外正厅中聊的正欢时,正从后院取茶的阿吉经过,江长安虽然灵力被封,但菩提眼不需灵力一样可以使用,便利用幻术控制住对方打开了刀网。
此刻一切都已平定,左眼中青冥散去,阿吉如同鬼魅行尸一般向外走去,他会走回自己的房间倒头睡上一觉,然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江长安走出柴房,望着东边天色蒙蒙亮色,大年初三了!
他并没有逃走的意思,而是反身走回了柴房,像宋思淼一样坐到肖疆是尸体上,活像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感觉。
接着江长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快,没有多少时间了。”
还有最后的机会,他要用这最后一次机会弄清楚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子,现在是你求本尊,要知道‘逆苍术’只是重现三天前的场景,进去之后你改变不了任何事,谁也看不到你,听不到你,你能做的只是做一个看客。”
“明白了,别啰嗦。”江长安道。墨沧现在无法堪破因果但却能带人重现三天前的场景,仿佛身临其境。这点倒是让江长安想起了狐想容提及过的曾在嬴州使用过的流云图,应该效果比之流云图要强过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