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待人都散去,桃夭被大师兄揪进荼蘼殿。

足足半个时辰,没有一个人说话,四位师兄纷纷用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桃夭,一直瞪到桃夭哈欠连连。

她也不想火上浇油。

然,最近因为昆仑山热闹非凡,她体内的妖兽没出来作妖,她日日睡到自然醒,这不到了她的入睡时间,她忍不住犯起了困。

“桃夭。”

桃夭努力睁大眼睛,一脸无辜问:“大师兄有何赐教?”

“我才回过神。”

“哈?”

“你先前说得那番煞有介事的说辞,说什么打一场擂台,能让半死不活的昆仑山都激荡起来的鬼话。”

这怎么能是鬼话呢?

十万昆仑弟子,打到九成不能见人,这样的激荡难道不够?总不能是,大师兄觉得剩下的一成也该被打到见不得人?

这……未免太凶残了吧?

“大师兄,过犹不及,太激荡了对你不好。”

“哈?”大师兄怒而拍桌,“桃夭,是,这十日是激荡,可过了今天,昆仑山上除了你,还有谁能继续激荡?”

去了销恨山,她自然是日日激情又荡漾,所以一众师兄对她怒目,是嫉妒了?

“桃夭,你敢说自己不是有预谋?”

“哪能啊?”

便她是,也不能说是,嫉妒是会蒙蔽一个人的理智,作为一个已经得胜的人,桃夭觉得自己应该大度,包容这些人的小情绪。

大师兄又拍桌子,拍得桌面出现了起伏:“说,你到底为什么想上销恨山?”

“拜师学艺啊。”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真话!”好好这一张桌子,愣是叫大师兄劈成两半,“桃夭,你若再不说真话,别怪我不客气!”

桃夭腿下一软,扑到地上痛哭流涕。

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昆仑仙境再怎么都是修仙圣地,这帮子老人家只还要脸面,便不能拿一个无赖如何。

桃夭嗷嗷哭:“大师兄,天地良心,我才和岑夫子陈情,我是犯下大错被逼上昆仑山的,为叫我逃出魔爪,家里的父母都还生死未卜呢。

阿兄说了,等着我学成归去,才好叫父母脱离苦海。可我上了山才知道,昆仑仙境委实不是凡间人想得那样。

四危山的学堂既没有夫子,也没有学生,偌大的山头,绕个三圈,愣是撞不见一个人。岑夫子说,我可去藏书楼自学,因昆仑修仙者有得是时间。

可我不是啊,我若不能学有所成,家里的父母还指不定要遭多大的罪,总不能我只管在山上逍遥,不管家里父母死活吧?”

话说着,泪已流成河,桃夭已完全将自己代入桃家女的位置:“大师兄,我在藏书楼一月,看得书不少,却是书认识我,我不认识书。

眼看修行无望,我只能想些别的出路。

都说景之上仙是人间修者第一,我若能得上仙青睐,拜入师尊门下,那便是我什么修为没有,就是借着上仙的脸面,桃家人也不敢对我喊打喊杀。”

说到这里,桃夭已是泣不成声,可怜至极:“大师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吧。”

四师兄暼了大师兄一眼,多少有些看不过去,他率先起身:“大师兄,此番景之上仙选人,乃公平竞争,桃师妹能胜出,本是她自己有本事,我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三师兄亦轻叹:“大师兄,虽说景之上仙不喜我写的话本,委实令人难受,但正如四师弟所言,是我们技不如人,当真无需抱怨。”

大师兄面色一黑,他侧身问二师兄:“老二,你什么意思?”

“呃……”二师兄扶额,一脸为难。

“老二!”

“那我真说了?”

“说!”

二师兄立刻开口,语速之快,但凡听力差些的,都不能听得太清楚:“大师兄,咱们都多少岁的人了,难道要和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逞一时之高低?

当初景之上仙选师兄做昆仑执掌,便是看中师兄为人宽厚,甚少与人为难。

此番的事,桃师妹固然有隐瞒的地方,可她的胡言乱语从未背过人,是我们自己没有一早想明白,到了结局才知道怎么回事。

至于说桃师妹亵渎景之上仙是不是错?那自然是错,可她错得情有可原,我们也不能对她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过分苛刻。”

“……”大师兄黑着一张脸,沉默了很久后,憋出一句话,“你们的意思是算了?”

三位师兄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