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私航,卿生才知道这起案件其实是发生在一个月前。
“命案现场在升康,一会儿就到,我先简要跟你说明案情吧。”沈嘉木跟卿生是并排坐在私航的后舱,他开始播放关于案情的资料:“这是死者覃巍,55岁,知名企业家,一个月前他的长女覃舒婷订婚,覃家庄园大宴宾客,就在覃舒婷订婚当日下午三点左右,覃巍遇害,凶器是钢刀,死者是被一刀刺入心脏当场毙命,但凶器却不知所踪,现场还遗留有一件血衣,血衣是死者所有,一件男式的长款风衣。
不过,验尸结果表明覃巍死前曾服过较大剂量的安/眠药,他曾一度陷入昏睡。死者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他曾经有两任前妻,第一任是病故,第二任是离异,覃舒婷和覃文宇姐弟二人是覃巍第一任妻子所生;覃巍的第二个儿子覃文杰生母不明,他是非婚子;覃舒然是覃巍和第二任妻子所生的女儿,比覃文宇小两岁。”
悬浮屏幕上现在显现出一个女人图片。
“这是覃巍现任的妻子周静,她曾经离异,有一个儿子周琛,虽是周静与前夫所生,但一直跟着周静生活,可以算覃巍的继子吧;覃巍和周静育有一子一女,儿子覃文豪今年16岁,女儿覃舒薇刚满5岁。
这是覃巍的养子覃文璋,亲生父母不明,很多人其实都认为覃文璋也是覃巍的非婚子,覃文璋今年28岁,和覃文宇同年。”
死者这一大家子人把卿生直接听了个头昏脑涨,她扶着额头:“不会除了5岁的覃舒薇,这些人都有嫌疑吧?”
“至少都有杀意。”
悬浮屏幕上又显现了一个女人的图片。
“她叫杜兰芝,是发现尸体的人,她和周静是好友,当日是受周静邀请去的覃家庄园,杜兰芝自己经营着一家企业,和覃巍并无生意来往,当地警署也排除了她与覃巍有感情纠葛的可能。”
“这么说,当地警署认为杜兰芝嫌疑最重?”
“但杜兰芝没有杀人动机,地方警署也没有找到证据。”沈嘉木终于关掉了悬浮屏:“具体情况等我们到案发现场,你才更容易明白。”
看来案情是十分复杂了,卿生默默的想。
沈嘉木的私航直接降落在了覃家庄园门口,周静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她也已经年过四十,不过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才像三十出头,周静身材十分高挑,苗条却不显瘦弱,仪态端方谈吐温柔,卿生和她握手的时候,能感觉她的指掌非常的柔软。
“先夫一案还没有侦破,孩子们都回市区居住了,如果沈警官要问案情,我立即联系他们赶回庄园。”周静虽然看不出多么悲痛的情状,但显得忧心忡忡。
“不忙,我们先看罪案现场。”沈嘉木说。
这一看,许卿生才切实感受到了为什么沈嘉木把这里称作庄园而不是别墅。
花田里、湖池边,绕着马场竟建有不下十幢小别墅,从正门处到案发现场,乘坐观光车代步都用了十几分钟,观光车停在一幢单层的别墅前,之所以结构是单层卿生仍然觉得它得用“幢”这个单位形容,那是因为房子的层高完全不亚于两层高的小楼。
“繁花馆是先夫经常小憩的地方,偶尔也会在这里夜宿,他不常在这里会客,有时候连家人都不见,先夫还有一个怪癖,他不爱使用脑电波,又觉得接听电话听筒里的电流声刺耳……近些年他睡眠不太好,常会耳鸣,就连外播语音他都会嫌烦,所以他交待安防人员,有人见他,安防人员先敲门,如果他没有说不让进,就是让进的,当然,这是针对家人和已经邀请来家的客人。”
周静说到这里,叹了声气。
卿生现在还不明白她为什么叹气。
“当天的订婚宴不是在繁花馆举行的吧?”沈嘉木问。
“当然不是,照常是在欢歌馆。”周静转身,指向挺远处的一幢别墅。
“那这里也没有安装摄像仪?”沈嘉木又问。
周静对于明知故问也没有显出不耐烦:“先夫不喜任何监视器,他常在繁花馆,所以没在这里安装摄像仪,但通往繁花馆的各条路迳上都有摄像仪,而且这里还有安防人员在,繁花馆的各扇门窗也都装有报警器,如果不是通过正常方式开启,报警器立即就会响起警报。”
“我们先进去看看吧。”沈嘉木说。
这话是跟卿生说的。
命案未破,繁花馆当然不曾解封,哪怕是女主人周静都不能进入,她只能在外等待。
许卿生先跟着沈嘉木穿过这片花田,花田并不算十分敞阔,间中笔直的小径是用平整的条形木板拼接铺成,小径尽头是几步大理石台阶,接拱状门廊,白色大门安装着渡金门把手,大门前摆着一张实木铁艺的公园椅,想是给安保人员设的座位。
大门现在是一推就开。
门内是个十平米大小的空间,迎面一堵实木墙,木墙只有实木天然的色纹,没有任何装饰,卿生往左看,见是一面“顶天立地”的鞋柜,她都懒得好奇上层的鞋子要怎么取下来了,往右看,是一面“顶天立地”的衣柜,衣柜里挂着的全是外衣。
没有门。
从外部看这么大的一幢别墅,结果进来后只是一个玄关?这当然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