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翻着双眼,后退几步躲开。恰见羌家的一群人影就在面前,他举起酒壶示意——
“羌兄……”
羌夷与他族中的八位修士,聚在一处,却并未闭目养神,而是留意着某人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对方终于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
“嗯!”
羌夷点头敷衍,神情冷漠。
无咎饮了口酒,眼光闪烁。
淼儿,便坐在羌家的人群中,低垂着头,可见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而她旁边的虞山,则阴沉出声道:“公孙,请勿纠缠淼儿!”
“咦,何出此言?”
无咎反问一句,趁机道:“虞山,你与之前判若两人啊,那位淼儿姑娘,究竟出了何事,能否分说一二?”
“哼!”
虞山冷脸相对,根本不予理会。
无咎落个无趣,只得作罢。而他尚未离去,三道人影穿过夜色而来。
竟是齐桓与两个齐家的弟子,去而复返。转瞬之间,三人落地。紧接着傲慢的话语声,在黑暗中响起——
“齐某已拜见了两位前辈,据悉,三十余家的近五百多位仙道同仁,已围困千荒泽多日,奈何虚实不明,至今未敢轻举妄动。故而,在齐某的提议之下,两位前辈答应,由我寻觅敌踪,以便各家随后接应。诸位,随我即刻启程……”
齐桓,或许是立功心切,竟然要深入千荒泽,只为寻觅贼人的下落。
齐家与羌家的弟子并无异议,纷纷起身。
鲁家与毋家的众人,跟着聚集而来,却颇感费解,出声质疑——
“齐家主,只怕不妥……”
“你我仅有四十多人,岂敢孤军深入……”
卫令也从歇息的地方走了过来,附和道:“是啊,还望齐家主,三思而后行……”
而齐桓却不容置喙道:“此去看似凶险,实则不然。一旦发现敌踪,及时躲开,传递消息,便是大功一件。届时不用你我动手,自有各家围剿贼人!”见卫令、鲁仲尼与毋良子没有吭声,他又道:“上原谷缘何死伤惨重?混乱所致。倘若不能单独行事,难免池鱼之殃!”
这家伙虽然骄横跋扈,而口才不错,如其所说,计策倒也高明。
而话到此处,他抬手一挥——
“趁着天色,即刻动身。谁敢不从,后果自负!”
谁敢不从呢,齐桓本人倒也罢了,他背后的姑丈,着实得罪不起。
卫令与鲁仲尼、毋良子,皆不愿多事,举手应道:“便依齐家主所言!”
无咎依然站在原地,自始至终没有吭声。见各家达成一致,他转身往回走去。他要与兄弟们汇合,再一起前往千荒泽。而刚刚挪步,一道女子的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并带着恐惧的神情而尖声叫道——
“你杀我师弟……”
异变突起。
山丘上的所有人,皆齐齐看向无咎。而无咎更是僵立当场,目瞪口呆。
淼儿。这个动辄含羞,相貌秀丽,水一样的女子。即便屡次试探,她也不肯多说一句话,而此时此刻,竟然一反常态,疯了一般大叫——
“公孙先生,你缘何杀了我的两位师弟……”
羌夷、虞山、阜全、姜趼子,以及四位羌家弟子,似乎早已等待多时,随声蹿起而“呼啦”散开,已然将某人困在当间。
而淼儿,依然在尖叫不停——
“诸位前辈、诸位道友,正是此人,指使他族中弟子吴管事,胁迫于我而欲行不轨,恰被我两位师弟撞见,他便杀人灭口……”
许是过于悲怆,或是惊惧,那女子双眸噙泪,连连后退,摇摇欲坠。虞山趁机将其搀扶一旁,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转而飞剑在手,怒道:“公孙,你死有余辜……”
与此同时,尚在远处观望的韦尚,与广山等兄弟们,见势不妙,急忙飞身扑了过来——
“谁敢动我家先生,找死……”
羌夷早有戒备,急声道:“齐家主,卫家的公孙先生杀我弟子,请你主持公道。鲁道友、毋道友,此事关乎家族存亡,关乎你我生死,两位切莫袖手旁观……”他话音未落,便听齐桓哼道:“哼,谁敢放肆!”
齐家的十多位仙道高手,随声离地蹿起。
与之瞬间,韦尚带着兄弟们扑到近前。双方迎头相遇,一场混战即将爆发。
便在这危急关头,却听有人淡淡出声——
“韦尚,住手!”
韦尚带着兄弟们,强行收住去势。十三位壮汉,横成一排,或杵在地上,或站在石头上,犹自高举铁棒、铁斧、长刀、飞剑。彪悍的杀气,所向无畏。
两、三丈外,齐家的两位飞仙与十多位地仙迎面对峙。再去丈余远,便是羌家的九人,与陷入重围的无咎。除此之外,鲁仲尼、鲁仲子,与毋家的无人,竟也参与对峙。唯独齐桓与卫令,置身事外,却一个面带冷笑,一个神色焦急而又不知所措。
“齐家主,羌兄,诸位道友,有话好说,莫伤和气……”
“卫令,此事或许与你无关呢!”
“怎会无关,公孙是我卫家弟子……”
“他若刻意隐瞒,你岂不也深受其害?”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