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芸的话意有所指别有深意,凝望他的水眸瞬也不瞬,丰俊苍刚毅酷寒的俊颜微沉,深邃幽暗的眸子晦涩难明,厢房中静谧清幽的气氛陡然凝固。
同她相视凝望良久,丰俊苍方才轻抿一口微凉的清茶,神色肃然冷凝的道,“阿芸所虑不错,当年之事,皇上的确并非全然无辜。”
李瑾芸柳眉淡淡舒展,唇畔不觉微微抖动,原来他知道……
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寒眸微眯的丰俊苍接着道,“但只有蛛丝马迹,并无真凭实据,所以多年来本王唯有韬光养晦谋定而后动。”
“既然如此,那王爷为何还助新皇夺得皇位?岂不姑息养奸后患无穷?”
而对于李瑾芸困惑不解的疑问,丰俊苍却是不答反问,“阿芸认为对于大周黎民百姓而言丰俊祺与新皇孰优孰劣?”
愕然一怔间,李瑾芸不禁眸光微闪,丰俊祺为人刚愎自用且骄傲自大,实在不是英明圣君的首选,然新皇丰俊天虽多疑善妒,但自幼以君王之道修习培养,尽管未必真的能得其,但至少也是知人善任的明君。
且看能将丰俊苍物尽其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便是最为鲜明的例子!然而,为何只能是丰俊祺与新皇丰俊天?神色几多流转的李瑾芸却是忽而柳眉微挑。
而仿佛是洞悉了她的心思般,丰俊苍却是轻轻,李瑾芸再次挑挑眉,但见丰俊苍和缓了一丝神色淡淡道,“阿芸有所不知,帝王家向来子凭母贵,所以本王才早早便追随镇南大将军东征西讨建功立业,却是不想……”
丰俊苍淡淡陈述的语气中悲凉陡增,起身来到他身旁的李瑾芸微凉的小手附上他僵硬的拳头,“苍天有眼,相信定有大仇得报的一天。”
对上她坚定的眼神,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眉宇间的那抹摄人的蚀骨冰寒渐渐消融,那由于母妃的骤然离世而空空荡荡了的心,瞬间被她的柔情所注满,深情款款衣魅翩翩,情到浓处自难控!
然直到退却昏昏欲睡之际,神思迷离的李瑾芸却始终抓不住脑海中那抹一闪而过被她所遗忘了的要事。
翌日上午,待到李瑾芸与丰俊苍携手步入书房时,却见锦榻上仿佛是等候许久的花宏熙一脸的调侃之色。
“王爷,王妃啊,这都日上三竿了啊……”花宏熙闪动的眸光中意有所指,而李瑾芸却是唇角微扬间瞥一眼在书桌旁落座的丰俊苍,再转而同花宏熙挑挑眉,“阿熙与其羡慕,不若给神医山庄添个少夫人啊。”
“咳,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要甚而重之,甚而重之……”花宏熙连连摆手。
然而相对于花宏熙那急于闪躲的神色,丰俊苍却是眼眸微眯淡淡道,“本王不能耽误阿熙终身,是时候该给他配对儿找伴了,否者如此清心寡欲下去,本王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丰俊苍低沉黯哑的声音极为和缓,然听在花宏熙耳中却是顿感冰寒刺骨,不禁苦笑连连,他好好的干嘛挠醒沉睡的狮子?真是找虐啊,然瞥一眼李瑾芸把玩在手中的小盒子不禁眸光微闪。
“这可是传说中的七窍玲珑盒?”花宏熙惊奇的目光锁定那虽然陈旧但精致的盒子。
“好像是哦,王爷你说呢?”觑一眼花宏熙那心痒难耐的表情,不觉莞尔的李瑾芸将紫檀匣子递在了他的手中,方才转身同正要翻阅卷宗的丰俊苍。
“母妃的确曾经提过。”瞥一眼花宏熙手中的紫檀匣子丰俊苍微微颔首点头,然当瞧着两人摆弄半天却是徒劳无功面面相觑时,锐利的眸光一转,缓缓起身。
自花宏熙手中拿起那个令他挫败的紫檀匣子,托在手中一转,在两人卓然的目光下轻轻一扣,紫檀匣子仿佛有灵性般啪的一声便弹开,着实令花宏熙不可置信的膛大了眸子。
而李瑾芸却是眸光微闪,她干嘛研究半天去品尝挫败的滋味,却是忘了叫丰俊苍一试,真是惫懒太久脑子都锈了!
抿唇苦笑间取出其中唯一的物件,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触感的微凉与润滑昭示着玉质极好,细细端详,但见那龙凤呈祥的图案便知是定情之物,柳眉微挑的看向眸光柔和的丰俊苍。
“阿芸若是喜欢便带着。”宠溺之色渐浓的丰俊苍淡淡道,却无视一旁惊愕的花宏熙那睁得大大的眸子。
“王爷不是说这是母妃要留个未来孙子的么?”莞尔一笑间,李瑾芸柳眉微微触动,然却是贪恋玉佩的那一丝冰凉。
将她神色间的流转看在眼中的丰俊苍淡淡道,“母妃的孙子不该是在阿芸的腹中么?阿芸带着便是遂了母妃心愿……”
然随着他的话落,却是惹来了李瑾芸娇羞的一瞥,以及花宏熙猛然的呛咳连连,而犹如鬼魅般盎然闯入的程林却拾手行礼打断了三人的一丝尴尬。
“禀王爷,皇上要您即刻进宫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