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一年的春节阿巧打了个翻身仗,当月营业额是平时的一点八倍,整个集团从上到下都喜气洋洋。
老谭从老家回来后,正月十五那天宣布彻底退居二线,不再参与管理。这个决定大家都理解支持,其实也都知道即使他退居二线了也不可能完全退出,有些事还是得他来做决定的。
比如今后两年的经营导向,发展态势,以及是否开店还是收缩防线等等。他现在就是阿巧的一棵大树,或者是精神指南。
按理说他这个岁数正是做事的时候,只是多年来身体造置的够呛,四十多岁的人六十多岁的身体,不好好调理一下不行了。
还有当下疫情时期餐饮业难做,可以用举步维艰来形容,这时候只能是防守。做守势只要按着制定好的政策执行既可,他可以歇歇。
换句不好听的话说只要他老谭不死阿巧就能活着。
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老餐饮人都知道。
虽说现在餐饮业已经进入了企业化管理时代,但它的特殊性区别于我们所认知的一般行业,在运营中师父所持的比重依然大,起决定性作用。当师父不在或不做了饭店倒塌很正常,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餐饮行业一直有这个特性,也是不成文的规定,每个老板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我们看到有些老板不怕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因为老板是厨子出身,并且做得非常好,有众多徒弟,所以不怕。
老谭把公司的、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之后,给远在青岛的赵姐打了电话,叫她到省城来,然后俩人一起去美丽谷。
他这个电话打得很及时,赵姐到省城的第三天青岛的疫情便严重了,虽没达到封城的程度也差不多。
老谭和赵姐来到美丽谷。
此时的美丽谷正是严冬未退尽、初春已到来的时节。房檐上滴着融化的雪水,山坡上的枯黄泛出绿色,柳枝柔软了下来,泛青中有了鼓起的嫩芽。
庄稼人开始翻地打垄,闲了一冬的黄牛哞叫了山野,踏碎了河边的冰碴和最后一块冻土。
农家的炊烟里有了春的气息,好闻的柴草秸秆味飘散开来,弥漫了村落。
大人们忙着地里的活计,孩子们在垄沟里跑着,在沟崖崖边打挂在山枣树尖的山枣,欢快的笑声随着山风飘荡。
农家院的鱼塘边坐了垂钓的人,悠闲地抽着烟,享受着初春阳光的温暖,眼睛盯着平静的水面和随风摆动的鱼漂。
王淑兰的小院被英子妈收拾的干干净净,屋子亦然,显然是用心了。这个农家妇女对王淑兰的感恩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她永远忘不了这个恩人。
“我昨儿个烧的炕,屋子不潮。”英子妈说。
“麻烦你了。”老谭说。
“嗨,这麻烦啥,要不然我也隔三差五的过来烧一下。”英子妈指着灶台说:“锅里炖了小鸡,熥了四个馒头,还有炒的蒜薹、小蘑孤,电饭锅里是新蒸的饭。
一会儿你俩吃,我得去农家乐,厨房该忙了。”
英子妈走后赵姐问:“这就是王姐资助的那个大学生的妈妈?”
“嗯。”老谭点头。
“人真好。”
“嗯,这里的人都挺好,古道热肠,慢慢你就知道。”
老谭到外屋地端饭菜,赵姐跟着拿碗和快子。依着老谭准备在地桌吃,赵姐说多少年没在炕上吃饭了,于是老谭把炕桌放上,俩人盘腿打坐着开饭。
“还是这小笨鸡好吃,香!”赵姐把一块鸡肉吃下后说。
“都是自己家养的,不喂饲料,纯熘达鸡。”老谭说。
“咱们也养几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