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担心着花溶的安危,千军万马中,待要再杀回去,却又怕暴露了身份。只是,容不得他犹豫,否则,一切便功亏一篑,他率人正在努力杀回来,却在扰攘中发现秦大王已经赶来,他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一挥手,低声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
“快撤,这个烂摊子就交给秦大王这厮了……”
重围一解,那支铁甲兜鍪的金军便飞速逃窜。
万夫长大喊:“快,他们跑了……”
夏渣一看,正是那名神秘的金将率人逃跑。他心里一咯噔,这群人为什么要跑?显然是怕暴露了身份。越是如此,他越是好奇,比拿住秦大王还要急切,因为,这是潜伏在金国内部的“奸细”。
“快去追那支拐子马……”
“可是,他们撤得快,追不上了。”
“追不上也得追,你先带一千人马去追……”
“那这里怎么办?”
“叫宋军帮着应付。”
“不好,我差点忘了一件事,秦大王,哈哈哈哈,是秦大王,没错,是他,是抢劫了贡银的秦大王。不行,马上令宋军去追击拐子马,我们去攻秦大王……务必捉住秦大王……”
秦大王抢劫了25万两贡银25万绢帛的消息,早已在金军上层里不胫而走。狼主连夜召集部署捉拿他,却想不出什么办法,虽然震怒,也只能推给四太子,叫四太子全面彻查。四太子却在白城子久久不归,祈雨治水,对这件事一拖再拖。一时朝野震动,狼主怒不可遏,所以一再斥责海陵办事不牢,一些金兀术的党羽趁机上奏,称大金上下,一旦离了四太子,不堪设想。四太子的重要功勋地位因此再一次得到极大提升。
海陵兄弟正是因为这件事而灰头土脸,固然痛恨金兀术趁此大摆架子,故意摆谱凸显自己的地位,却又无可奈何,深知四太子树大根深,党羽遍布天下,只要有他一天在,自己等人就一天没有出头之日。尤其如此,更是将满腔的怨恨都发泄到秦大王身上,对秦大王早已恨之入骨。
夏渣慌乱中,最初并没想到这一点,现在一想到这个关键,双目发出光芒,仿佛猎人见了一个庞大的猎物,用力吞了一口口水:“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却来投,秦大王,你既然送上门来,可真是老天要让本将军立这泼天的大功劳了。”
几名万夫长也兴奋得摩拳擦掌,没想到,刺杀秦桧还刺杀出如此大的一个绝妙好机会。若非如此,众人再花费一番功夫也是找不到秦大王的。
“快去增调人马,今天务必拿住秦大王。”
秦大王=25万两银子+25万绢帛
仿佛一堆珠宝在眼前闪闪发光,夏渣不再废话,一马当先亲自杀将过去。
……
却说那支宋军被秦大王连续击溃,慌了手脚。一名死士见宋军畏缩不前,灵机一动,大声喊道:“此贼是秦大王,他率领的全是汉人,不是狼主的黄衣甲士……他们是汉人,都是汉人,不用怕,大家并肩子上,都是汉人,你们不要怕……”他其实并不知道这支军队的真假,只是也认出秦大王,就判断他率领的不可能是黄衣甲士,以讹传讹,想鼓舞军心。
畏缩不前的宋军一听得这些人竟然是变种的“宋军”而非金军,所有担心和习惯性怯弱一扫而光,立即就再次往秦大王攻去。
夏渣本是指望他们也去帮着拦截拐子马,却发现宋军全部转了向,只一味往秦大王的方向杀去。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这是宋国的一贯传统。他对宋国的情况了解不多,却很是鄙夷,大骂:“妈的,这些宋猪,完全指望不上……”
“将军,快,你看……”
随着万夫长手指的方向,只见那支“黄衣甲士”完全是组队在冲锋陷阵,绝非昔日秦大王那种毫无章法的野人打法。而且,他们利用了这个平原作战的地形,每一百人为一组,连番冲击,宋军很快就丢盔弃甲了。
“妈的,真没想到宋军如此脓包,以前四太子老吹嘘岳家军如何厉害,敢情都是他没本事,连这种破落军队都打不赢,嘿嘿……”
“是啊,宋军不过如此,连一个秦大王都对付不了……”
他们根本不管,这些到底是不是“岳家军”,等夏渣顺一口气,再一看,乖乖,那支拐子马已经彻底逃离了。夏渣顾头不顾尾,又见一队黄衣甲士往北方撤退,一队往南方佯攻。他叫一声不好,秦大王这也是要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