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面军旗非刘大柱连长所在的二营一连莫属,60人迎战200人,还反杀了对方一百人,自身仅阵亡16人,这战绩实在太逆天了。”一向老实内向的彭武这次倒是先忍不住了,为自己的偶像连队拉票。
“错,没听刘团长第一个点的是一营一连的名吗?虽然没说太多,但一个连队守主阵地,你可以想象所承受的压力,就这,还能毙杀日寇上千,磐石营,给的就是这种不动如山优秀连队,很符合他们的特点。”瘦瘦的钱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很笃定的分析道。
“就你能,什么都叫你看破了,人家刘团长就能请你去当参谋长了。依我对刘团长的了解,这些优秀的连队却都未必。”熊真却摇摇头,否决了两位同学的分析。
“那还有谁?你要是说对了,以后我俩都喊你当大哥。”两人明显有点儿不服气。
“嘿嘿,听刘团长往下说你们就知道了,反正他说的这些连队,恐怕一个都轮不到。这个大哥,我当定了。”熊真却是很自信。
叶企孙听着弟子们小声的争论,却也不插言,任他们各抒己见。既然出了校园这个象牙塔,他们就已经踏入了社会这座大熔炉里锻炼,他们需要用自身的体会去领悟人生百态,这是他们必经的一个人生过程。
在教导学生这一途上,老叶同志的确是这个时代的第一大家,没有之一。
刘浪对麾下的每一支战斗单位都进行了点评,甚至包括自己团部的炊事班。
身后就站着一个没了腿一个没了胳膊的两名伤残士兵的苟得富这次却并没有像他梦想中的那样在潼关的父老乡亲们面前得意的两眼冒光,两行长泪顺着他已经黑红的脸颊肆意长流。
若论伤亡率,连他在内的九人炊事班,阵亡六人重伤二人,伤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八,几乎直追刚获得刺刀营荣誉称号的程远山部。
而那八名潼关籍士兵的家属,都在他的身后,白发苍苍的老妇呼喊儿子,不过牙牙学语的稚童不懂悲伤的嬉笑着学喊“大”的声音不断割裂着他的心。
曾经的纨绔子弟在这次战争中学到最深刻的,就是学会承受,承受今晚还相依入眠的战友在明天也许就会让你再也看不见。
所以,哪怕心中的悲恸难以自抑,但已经学会坚强的上士炊事班长依旧笔挺的站立着,带着他麾下两个以后都不能再次走上战场的残兵,接受着刘浪对于他和战友们的赞誉。
“可是,荣誉不仅仅只属于我独立团,还属于我们曾经的友军,原第二十九军288团289团,现在新加入我独立团的1300官兵们。288和289团合计兵力6000余人,在战后,能囫囵个站在我们面前的,唯有这1300人了,尚有1100余人,他们也站在那里,让我们对他们的牺牲致以最高的敬意。”刘浪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护送阵亡官兵灵柩的伤残老兵们,再一次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在众人的目光中,1300铁汉和1100残兵无不潸然泪下,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他们没哭,在自己的肢体残缺的那一刻他们没哭,但在刘浪和独立团所部官兵庄严的军礼下,他们哭了。
这一刻,他们彻底融入了这个团队,再也没有先前微微的隔阂,因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