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茶喝了几壶,顾晏惜不说要走,花芷也不提。
不用说得明白,他们也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一直到天色都暗下来了,汪容才绷着脸由抱夏领着走进来,看了花芷一眼,不知当说不当说。
顾晏惜也看向花芷,两道眼光,意味完全不同。
花芷想了想,将其他人都摒退,自己留了下来。
她知道汪容要说的事定然干系重大,而陆先生也给她彻底从这事脱身的机会,可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她宁可面对危险也不想做个瞎子聋子,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
顾晏惜深深的看她一眼,敲了敲椅子扶手示意汪容说。
“身份查出来了,是六皇子。”
顾晏惜并不意外,他一直注意着花芷,却发现她也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宫中发生何事?”
“四皇子想得到六皇子身后那人的支持,使了些手段让大皇子对六皇子下手,他本想在关键时刻将六皇子救出来好博得六皇子的好感,没想到六皇子很警惕,再加上忠仆护卫,竟让他自己逃了出来,如今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派出人马在找六皇子。”
顾晏惜眼神微眯,身体往后靠,是个完全放松的姿势,“可有找到线索?”
“不曾,芍药把尾巴清理得很干净。”
“把他们引出城去。”
“明白。”顿了顿,汪容又问,“需得做到何种程度?”
“就让他们以为六皇子往东边去了。”顾晏惜笑容泛冷,宫中丢了个皇子,他倒要看看他们能瞒多久,正好瞧瞧他们都有些什么底牌。
势力相当的那几个要怎么斗他只当看不到,谁赢了是本事,输了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可对一个失了母妃且年纪尚不满十岁,对他们压根没有威胁的弟弟下手,他看着嫌恶心。
汪容离开之前偷偷瞟了神情完全没有变化的花家大姑娘一眼,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殿下看上的人!
花芷此时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储位之争原本离她很远,可现在她却发现已经近到了眼前。
她想到了那个小孩可能会是皇子,却没料到会牵扯出这样的狗血事。
“六皇子的母妃是已故珍妃,母族是……”
“陆先生,这些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之前那些都听了,再听一些也改变不了什么。”顾晏惜笑,“珍妃的母族是孙家。”
孙家?哪个孙家?总不会是守隘关守将的那个孙家。
花芷突的抬头,脸露异色,刚刚陆先生说六皇子往东边去,难不成……
“没错,就是那个孙家,孙守将孙奇的孙家,珍妃是他唯一的女儿。”
难得看到花芷变脸,顾晏惜看得饶有趣味,他就说花芷实在敏锐,若他是个男儿,花家必定能在他手里更进一步。
花芷已经把事情想了个通透,“珍妃过世,六皇子是孙守将唯一的血脉。”
“没错。”
“所以其他皇子才想在六皇子小的时候就将人拉到自己那方阵营去,既去了一个劲敌,又给自己拉了个强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