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扬交上报告后不仅没有销毁他的记录,并且把记录藏在一个并不难预料到的地方——厨房搁板的软胶垫下面。
除了关山前一天晚上所见到的那些人的名单外,他搜出许多地址,其中一个是詹扬和卡达妮一起进去过的那座公寓大楼,另外是一个叫太阳泪拳击俱乐部的地方。
关山在心里记牢这些情报,把记录放进不锈钢盘子里,点燃烧掉后把纸灰碾成碎末。
他从厨房的小窗往外望去,外头是一条小巷的砖墙,便趁着一阵微风把纸灰洒落下去。
他的胃开始感到饥饿。
他拿出面包切了一块,坐回到客厅,一边慢慢咀嚼,一边皱眉盯着公寓的前门。
这时是下午3点钟,关山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强烈。
他想,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他可以再到跨国进出口公司去,从那里打一个紧急电话给他的上司,告诉他詹扬没有按时碰头?
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只会让上司相信是他一心要找詹扬的麻烦,并不会有什么结果。
詹扬这家伙做事敷衍、马虎…这些他都已经报告上去了。
有没有可能是詹扬忘记这次约会或者故意失约呢?有没有可能他眼下正搂着卡达妮躺在床上呢。
关山不禁摇头,要真是那样,他可比自己聪明得多。
他常年在外奔波,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异性,也是这一行的。
细细想来,往昔打交道最多的异性,无外乎是飞机上的空姐,以及旅馆、餐厅的女侍者。
关山一直避免一夜露水情缘这样的事情。
他坚持的是,谈情说爱会让人放松警惕,而放松警惕就会让自己失去机会,甚至生命。
关山想,这份鬼工作,它正使他成为偏执狂,而且也成了和尚。
他环顾这间沉闷的客厅,一股怪味直冲鼻腔。
他轻声说道,生日快乐。
…
直到关山把一条法棍面包全吃光了,锁眼里才响起拧钥匙的声音。
这时已经快晚上9点了。
詹扬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看到关山愣住了。
“关上门!”关山喝道。
“你怎么在…”
“我们有一个约会,记得吗?我说了关上门。”
詹扬关上门。
“没人告诉你吗?难道我爸爸…”
“是的,他是传了个口信给我,但这不是取消我们约会的理由。”
关山站了起来,眼睛瞪着他,像极了一头愤怒的狮子。
“你究竟去了哪儿?”
“你不知道?”
“回答我的问题!”
“你没有跟踪我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
詹扬冲到电视机旁,打开电源。
他来来回回地选着频道,拿遥控器的手不停地颤抖。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