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把人大的美女呛着了。”候金镜说。
于纯虹忙拿起一张纸巾,在嘴上抹了两下。申一甲纹丝不动,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姜震东朝于纯虹这边撩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这段时间啊,因为筹备这次人代会,我比较忙,和大家的联系少了。今天是大会的第一天,我准备本来到咱们团里看看,可是热电公司的这张小字报把我弄得焦头烂额,也没倒出空来。今天晚上金镜厂长有心,让我来和大家见个面,说明大家还记得我老姜。各位,我敬你们一杯。”
桌上的人七嘴八舌,群起响应,屋里又乱了起来。
“这田长发控股热电公司以后,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人代会是什么场合啊,他们敢在会场外面到处张贴小字报,公开要挟市政府。”候金镜说,“我怎么觉得有一种造反派的味道。”
“老候啊,你可能错怪了田长发吧,他这几天一直在省城呢,昨天晚上才回来的。”白义清道。
“实事求是说,田长发确实不在市里。”姜震东点头道,“不过在两会期间发生这样的事实,田长发就算不知情,也是有责任的,他毕竟是这个企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啊。”
姜震东似乎不想让于纯虹成为酒桌上引人注目的角色,所以很快便把热电公司抛了出来。申一甲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意外,这一天发生的最具咀嚼价值的,当属热电公司的那张小字报了。
不过申一甲心里清楚,姜震东表面上对这张小字报颇为不满,其实他的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件事不是吸引了市政府领导的不满,他不会在酒桌上对这件事这样表态的。这个酒桌上有的人,像候金镜、白义清,还有几个人,也经常出现市宫市长的办公室,姜震东这么说的目的,显然有借人传话、自证清白的意思。
申一甲又想起那次因为到热电公司督查调研,被副市长杨重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损的场景。虽然那次去热电公司,是市长宫树仁亲自授权,但常务副市长杨重并不知道。后来她的部下方艳证实,当天中午,杨重就是参加了田长发的酒局,姜震东也出席了。
所以申一甲判断,姜震东这个全国人大代表与田长发这个市人大副主任的关心也非同一般。
申一甲跟着候金镜在酒店门口迎接姜震东时,姜震东对候金镜说认识申一甲,不知道他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对上号了。
“来吧,我再跟头一次喝酒的干一杯。”姜震东在桌上巡视了一圈。
加上申一甲,一共三个人,都自觉地端起杯来。
“你们看,都很年轻。”姜震东说,“后生可畏啊,来吧,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和年轻人喝酒啊,那我也陪一杯吧。”于纯虹也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纯虹啊,你不用陪一杯,陪一口就行了。”姜震东说。
“谢谢领导关心。”于纯虹说。
在众人看来,似乎是领导对部下的关照,但申一甲就不这么想了。他举着酒杯,品出了一种暧昧的味道。
“纯虹啊,这桌上的人你都认识了吗?”姜震东放下了杯子。
“嗯,都认识了。”于纯虹说。
姜震东环顾左右:“于纯虹啊,是我们人大办公室的科长,以后于科长有事找到各位,在不违背原则的提前,就给我们人大一点面子。”
“没问题,领导放心。”“没问题,见到于科长,我们就当见到了姜主任。”
桌上的人纷纷表态。
申一甲邻坐的是一位民办学校校长,他隔着申一甲对于纯虹说:“于科长,欢迎你到我们学校去调研。”
“谢谢郑校长!”于纯虹面带微笑。
这位郑校长似乎被于纯虹的回答激发的胆量,顺手端起杯着:“于科长,我敬你一杯。”
于纯虹端着杯,慢腾腾地站起来,转向申一甲的身后。
郑校长受崇若惊,连忙起身,来到申一甲的身后。
申一甲这个难受啊,只好顾作镇静地抄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