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晋王之后,无论如何,却仍是皇室正统。桑某也无别的理由,仅此而已。”
“但当然,权相愿许桑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桑某斗胆向皇上一说,皇上亦勿怪。”
“好,够爽快!朕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谈事。”李兆廷颔首,“桑湛,权非同既许你这些,也必说朕无更丰厚能给,可他也太小看朕了,权力以外,朕再许你一个心愿。你,想要什么?”
桑湛眸中一亮,似对此十分欣然。
李兆廷淡淡看着他,他也有些好奇,这个人会想要什么。
“皇上自登基以来,各项举措大多利民,草民知道皇上并非暴君,是有仁德者,但终究伴君如伴虎,草民自知非善于逢迎之人,是以,皇上既肯恩赐,那草民便再次斗胆,将这心愿换一命。”桑湛缓缓说道。
李兆廷略一沉思,“好,朕答应你。回头赠你一次免死圣旨。”
“谢皇上。”桑湛低头,朗声回应。
李兆廷笑,“朕该赐你一个什么官位好?看去不会太突兀?”
他语气似在自酌,也似在询问对方。
桑湛道:“皇上,草民曾听权相说过,皇上不希望一方势力坐大,草民自认为,能明白皇上如今心中所忧。是以,草民认为,这官位还是先勿赐为好,皇上何不以与草民一见如故为由,将草民留在宫中一段时间?如此既不会打草惊蛇,草民也能及时为皇上排忧,待适当时机皇上再把草民推到朝堂之上,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李兆廷眯眸看着他,那是为君者的锐意与煞气,桑湛也不多言,微笑回视。半晌,李兆廷一拍他肩,“好。”
这时,内监给李兆廷传夜宵进来,桑湛提出告辞,李兆廷回到书案前坐下,“桑湛,你也一同用些再走吧。”
“那草民便谢过皇上的美意了。”桑湛也不客套,仍在屋中茶案旁坐下。
夜点是些小炒,另有藕粉圆子、杏仁饼、肉末咸酥和莲子羹,梁松依照李兆廷的吩咐,给桑湛端去好些,给他只留了碟子杏仁饼和一碗莲子羹。
“怎么,东西可还合口味?”李兆廷问道。
桑湛道:“山野村夫,少见珍馐,这宫中御膳还能有不好的?”
“喜欢就多吃。”李兆廷笑道,他就着莲子羹尝了口杏仁饼,微微一顿,突然询问:“御膳那边可是来了新厨子?这饼子做得是真好。”
梁松在旁笑答:“回皇上,还真给您说中了,太后见您这些日子胃口不开,专程在淮县请了两名厨子过来,给你做些旧时口味。”
李兆廷“嗯”了声,缓缓道:“这杏仁饼……你明早也给淑妃送些过去。”
“是。”梁松愣了愣,连忙答道。司岚风笑,“皇上总还是惦记着淑妃的。”
小四此时正推门进来,闻言跟他嘀咕道:“她惦记皇上才差不多,你没看到,她在屋中偷画皇上,也不知皇上喜欢她什么,如今都成这幅鬼样子了,方才还到那边去,若非贵客到,今晚怕是在那边宿下了。”
李兆廷一眼过来,目光暗沉,他心中一惊,虽打小便跟在对方身边,颇得对方喜爱,还是立刻噤了声。
这时,桑湛起来道:“皇上,草民吃好了,就不扰皇上休息了。”
李兆廷对他颇为重视,颔首后吩咐道:“梁松,你在宫中西隅为桑湛安排一个住处。岚风,你送人出宫,待桑湛把随身物事打点好,你明日便把人接进宫来,朕下朝后在御花园设宴款待。”
桑湛当即谢过。
他一路和司岚风浅笑而谈,直至回到客栈屋中,脸上笑意方才猛地坍塌下来,摸出怀中那只小木塑。
他盯着它,它也仿佛在盯着他,笑得一脸无辜。
“你不会变的,是不是?”他轻着声音,一字一字问道。
“你费尽力气把老七老九送回,你心里惦念着谁,你很清楚,是不是?你说,他从前不喜你,如今他……可你还是不会变,是不是?”
他问着,手指收紧,那力气之大,指骨咯咯作响。
末了,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往案上划了个字。
李。
又用力往自己臂上一划。
胸臆间那直如翻江倒海的汹涌,方才被这点痛楚慢慢压下,但他眸中此时却哪还有一点桑族少主的温雅,一瞬尽是狠鸷和冷意。
*
宫,偏殿。
翌日,素珍起来后,被陈娇和小陆子告知,这皇上昨晚来过,后来又很快走了。
素珍吃不准这人的想法,正暗暗蹙眉,未几,梁松满脸堆笑的敲开偏殿的门,命内监呈上好些糕点,说是淮县手艺,皇上吃过说味道不错,专程赏娘娘的。
素珍微微一震,心中顿有了些谱儿。
午膳时分,她去了御书房,李兆廷却不在,一问却是在御花园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