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巧儿膝盖处裙子磨破了并沾有血迹,再一撩裙摆,套着雪白纱袜的小腿露了出来,膝盖处跐破了好大一块皮,血糊糊的;这还不算,又发现她小手微微颤抖,执手一瞧,手掌也擦破了。
他心慌极了,回头大喊道:“快去拿药来!”
立即就有丫鬟答应着跑开。
巧儿听见他惊叫,抬手低头观看。
可是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她用力眨巴眼睛,挤出两滴泪水,掉在手上。视线清晰后,才看清手掌根部擦破了,两手都是。她后知后觉感到火辣辣的疼——手疼,腿也疼,心里还委屈,小嘴儿一瘪,就要哭出来。
可是她硬生生忍住了,把泪水吞了回去。
这时,梅如雪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严暮阳又问一遍巧儿“怎么就摔倒了?”
又回头质问梅子陵“可是你欺负巧儿?”
梅子陵心虚,急忙否认,又将巧儿被“绊倒”的经过说给众人听;而巧儿也小声道:“我不小心踢到石头,栽倒了。”他便愣住了,再说不下去,一大篇话卡在喉咙底下,还有陈斌的证词也不需要了。
严暮阳依然追问:“妹妹跌倒了,你就在旁边,怎不扶她一把?”
他刚才看见巧儿趴在地上,梅子陵两个站在一旁不动。
梅子陵道:“我是要扶的,她自己就起来了。”
严暮阳见问不出结果,重回头,托着巧儿小手,吹两下觉得不顶用,想擦又不敢动手,等药又没来,只得反复问“疼不疼”。
巧儿不说话,只点头。
严暮阳更心焦了,又害怕。
他生在大富之家。深知女子相貌重要。巧儿在严家做客受伤,虽无大碍,然若留下疤痕,便是了不得的后果了。而且他认定她是他媳妇。将来要娶她的,怎能不难受呢?
梅如雪也蹲下来,柔声对巧儿道:“让姐姐看看。”
一面从严暮阳手中小心拿过巧儿的手,轻轻吹气。
巧儿任凭他们“观赏”伤处。
严暮雨等人本还觉得巧儿娇气,然伸头一瞧。巧儿两掌根部都有一大块蹭破的擦痕。想象那小手在石头上擦磨的情景,不由心儿一缩,代她感到疼痛。又见她小脸强撑作无所谓模样,更觉不忍。
严暮雨悻悻道:“谁叫你跑那么快的!”
梅如霜忙接道:“就是就是。你在家疯惯了,出来人家也疯。真是个野丫头!弄伤了手,回头害表哥要挨骂的。你自己去跟姑妈说,是你自个到处钻,不小心跌倒的,别拉扯上我们。”
严暮阳和梅如雪同声喝道:“霜儿!”
梅如霜低头,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么。”
巧儿紧紧地闭着嘴。不言不动。
她敏感地觉出:她们不喜欢她,还笑话她,先前一头心热没觉察出来,现在感觉到了,活像大伯娘说的“热脸贴冷屁股”。
严暮阳见她眼中水光闪动,忙伸手抱住她腰,要抱她起来,一面哄道:“妹妹,咱们先去亭子。等药拿来了涂了药再回去。”
梅如雪急忙抢道:“我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