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扭身躲开二人,赌气道:“我自己走。”
乡下娃儿。那一天不跌一跤,又或爬树蹭破皮,又或在刺丛里钻被戳一下,这点伤。她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心里另有委屈。
小丫鬟银锁慌张地跑来,叫道:“姑娘,姑娘!”
严暮阳呵斥道:“你跑哪去了?怎不跟着姑娘?”
银锁吓慌了,也掉下泪来。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刚才跟严府丫鬟们在那边玩呢。谁知巧儿就出事了。
严未央和清哑到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情形。
巧儿一头扑进清哑怀里,闷不吭声。
清哑看了她伤处,心疼不得了,也问“怎么就跌倒了?”
那口气很是怀疑。
不怪她怀疑,在家的时候几个侄儿女就时常争吵打闹,三天吵两天好。吵起来像仇人,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好起来又一团和气,兄妹亲密之极,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互送。一家子兄妹都这样,何况今天严家来了这么多小孩子。他们彼此是亲戚,独巧儿一个是外人,被欺负也难免。
众女孩都不说话,都看着她姑侄两个。
对于清哑,她们都有一份敬重,不单因为她是御封的织女,还因为她举止安静从容,毫无瑟缩的小家子气,是一等一的女儿。
现在她过问这件事,大家就想看巧儿如何说,她又如何处置。
梅子陵慌了,抢先道:“她乐过头了,跑太快……”
噼里啪啦又将巧儿跌倒经过说了一遍,比先又详细两分。
严未央故意诈他道:“不是你推她的?”
梅子陵跳脚道:“我没有!陈表弟都看见的。表弟你说!”
严暮阳怀疑地看着他——干嘛这么大反应?
陈斌忙出来,力证巧儿确实是自己跌倒的。
清哑以目询问巧儿“可是这样?”
巧儿看着梅子陵,半响才点点头。
梅子陵松了口气,想这小丫头还算有眼色,不敢说出他来;一面心里又疑惑:不是说要告诉她大哥哥吗?还威胁他叫他等着。怎么又不说了呢?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不知哪里蹊跷解不开。
清哑虽无明察秋毫的能力,却本能觉得不对:巧儿表现不对,梅子陵也不对。但她们此刻在严家做客,巧儿不说,梅子陵又是小孩子,她倒不好追究了。究竟怎样等会再细问巧儿,因此暂丢开不提。
严未央问明已经有人去拿药了,对清哑道:“还是去我屋里吧。这伤不轻,要洗干净才好上药。”一面食指点着严暮阳额头道:“怎不照顾妹妹?只顾自己玩。巧儿腿上要留下疤,看你可愧疚!”
清哑道:“不怪他。”
一面亲自抱起巧儿,回去上药换衣。
来时多带的有衣裙,就防止出意外。
严暮阳确实愧疚,亦步亦趋跟在一旁。
因见巧儿掐的花儿都撒在地上了,刚好他们走过的路旁有株牡丹开得正盛,也不管这是名贵的“二乔”,急忙过去连枝带叶掐了一朵开得正盛的送给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