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刻不解决,施乔心里一刻不得安宁,她立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施竹却不同意:“二叔平时应酬多,这会儿不一定就在商号,你跟着去不方便。”
也是,有些应酬的场合,她一个女孩子的确不方便。
施乔勉强答应了:“行,那我回家等你的消息。”
俩人在三春坊街口分手,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施竹掀起车帘往后看,施乔的马车刚消失在人潮车流中,他立刻吩咐车夫:“回卿园去!”
车夫虽满心疑惑,但仍旧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马车刚在院门口停下来,门“吱呀”一声开了,小伶探头一看,立刻朝屋里道:“四少爷回来了!”
金岑和娄芳从屋里出来,确定是施竹自己回来以后才露出了焦灼的神色。
“怎么回事?”施竹朝他们走来,边走边问,“今天来砸场子的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络腮胡子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都是无中生有。
阿棠那小子分明是在用通州的事做挡箭牌,不想让雪娘知道今天上门砸场子的人的真实身份。
不知对方什么来头,让他这么忌讳。
“我们也不太清楚,让阿棠跟你说吧。”金岑道,夫妻俩将他迎进了屋。
阿棠听到动静早已披衣坐了起来,施竹一进来,他立刻道:“四哥,你回来了,快坐。”
施竹往炕边的椅子上一坐:“说吧,那些人到底什么来路。”
“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先捡紧要的说。”
好吧,阿棠瘪了瘪嘴,方才理好的长篇大论直接胎死腹中。
他咳了一声,言简意赅道:“几天前,我和刘少爷去芳汀阁喝酒,有个姓薛的年轻公子被人作践,我就顺手帮了他一把。今天对方上门来报复,让我今晚亥初到芳汀阁赔礼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芳汀阁名字听上去挺文雅,其实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妓女小倌都有,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施竹两肘撑在膝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下巴,并未追问阿棠去芳汀阁做什么,而且一脸沉思,神情有种与他年纪不符的老成:“你救人的时候刘少爷在场吗?”
“在,但他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是我一时头脑发热把人给救了。”
“怎么救的?你跟人动手了?”
“没有,没有。”阿棠连忙摆手,“当时我们正要走,薛公子仓惶从楼上跑下来撞到我身上,我好心扶了他一把,他就拉着我的手喊救命,说自己是被人绑进来的,求我帮他逃出去。我看他眉清目秀,气质干净,不像是撒谎,就带他上了我的马车……”
“芳汀阁的人没阻拦吗?”
“薛公子又不是芳汀阁的小倌,芳汀阁的人大概懒得管闲事,一个个眼睛跟瞎了似的。”
据说芳汀阁背后有人撑腰,这倒像是他们会做的事——除了自己的人,别的一概不管,谁争得过谁,各凭本事。
施竹微微颔首,又问:“你把薛公子带上了你的马车,之后呢?你们顺利离开了吗?他有没有告诉你绑他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