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和自己所喜欢的人,一言不合就闹别扭,更不喜欢两人间有了误会也不说,非得梗在哪,都不肯低头。在她看来,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坦诚相待,倘若双方会因为旁人的只言片语,而对对方产生怀疑,那这分感情多半也不牢靠。
听着桓儇怅惘的语气,韦昙华蹙眉。她大抵猜到了桓儇口中的他是谁。能让大殿下这般的,也就只有熙公子了。
“许是熙公子真的有事呢?”
闻问桓儇掀眸,“但愿吧。女学损失的账册你理好了以后,就交给徐姑姑。另外想个法子把温卿妍约出来。温家的眼线告诉本宫,那日她和温行俭吵了一架。”
那会她避着权,可不代表真的什么也不去做。安插在温家的眼线,是她在三月前放进去的。替她盯着温家的一举一动。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温卿妍同温行俭因着女学的事情吵了一架。
“您是打算利用温卿妍对付他们?”
“温家上下,只有温卿妍讨人喜欢。”桓儇眉宇轻舒,“而且她也聪明。本宫当日答应过温初月,会给温家留一条血脉。”
温卿妍是她看中的人选。
“昙华明白了。”
“本宫让吕兴万支了账,你拿这些钱去安抚下那些娘子们。有受伤的娘子,让药铺抓最好的药,账都记在本宫头上。”顿了顿,桓儇继续道:“另外你去寻一趟谢长安。告诉他此前有意投到本宫麾下的儒生,再打探一下他们的想法。若是有不愿意留下来的,放他们自行离去。”
她清楚温家唆使那些儒生那么一闹,必然会有人很多人对她产生其他看法。所以她得弄清楚这些人想法是什么,倘若不是真心投诚的人,也没必要强留在身边。
在前厅坐了好一会,桓儇方才起身往内院走去。看着忙碌在各处的仆役婢子,她眸中浮起一丝倦怠。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这样的日子。”
虽然桓淇栩给她封了司空,但是她总觉得他们之间那道隔阂,是无法修复了。想到这她敛眸,喟然长叹。
桓儇沿着廊庑慢慢走着,春日投下来的光影将她的影子拉长。难以言喻的孤寂感至她身上蔓延开,最终和日光融为一体。
跨进内院,睇向趴在瓦檐上的海棠。桓儇掀眸,往那边走去,折了支海棠下来。在指尖把玩轻嗅。
“让厨房蒸些海棠糕和鸡皮酸笋汤来。”桓儇对着白洛道。
“喏。殿下今天不是要留爷下来住么?要不要再准备些。”白洛促狭地看着她,“比如爷喜欢的胭脂鹅脯和茄鲞如何?”
闻言桓儇睨她一眸,“一口一个爷,你倒是叫的顺口。行了,你去安排便是。”
她和裴重熙在饮食上的喜好基本一致。只是除了亲近之人外,甚少有人知道她二人在口腹之欲上,到底喜欢什么。毕竟二人身居高位如何会轻易暴露喜好。
屏退了屋内伺候的人,桓儇坐在榻上。垂首看向搁在案上的卷宗,微蹙着眉。转身从一侧的暗阁里,取了个木匣出来。
手指停在木匣的锁扣上,思付一会又将它塞回了暗格里。提笔在玉版纸上写下几句话。
“快马把这封信送到武攸宁手上。”桓儇对着外面道。
未几。窗旁多了个黑衣蒙面人,接过她手中信笺,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