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上次舍身相救,是因为他在乎她。那么这生死蛊,又为的是什么?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桓儇,如何需要他这般。他们自当是一体,同去同归,休戚与共。
恍惚间,她思绪飘到了,那日裴重熙说的休戚与共上。只怕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者是更早之前,他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想到这,她眼帘垂落,暗叹一声。将锦盒塞入了一旁的暗格中。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要共同进退,同生共死。
正当桓儇沉思的时候,徐姑姑推门进来禀告。说是裴重慧来了。
听见裴重慧的名字,桓儇蹙眉。看了眼屋外天色,“让他进来吧。带他去前厅等本宫。”
换了身衣物后,桓儇方才去见裴重慧。
裴重慧一脸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往门口看看。看见桓儇携了白洛进来,连忙起身施礼。
挥手免了裴重慧的礼,桓儇看着一脸拘谨的他,沉声道:“怎么突然来找本宫?”
“有件事想告诉您。”裴重慧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近几天父亲见了好几次温太傅。”.
“裴济同温嵇见面?”桓儇挑眉问道。
闻问裴重慧点点头。
摩梭着腕上的佛珠,桓儇眼帘垂下。遮住了一半珠瞳,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温嵇在这个时候,突然去找裴济,多半是打算借裴家的手来对付裴重熙。如今她和裴重熙站在一块,足够让温家忌惮他们。倘若裴重熙自顾不暇的话,温家便有机会对付她。
敛了思绪,桓儇掀眼看向裴重慧,“他们谈了什么,你知道么?”
“没有。”顿了顿裴重慧继续道:“我当时躲在暗处,只看见父亲神色犹豫。似乎并不情愿。不过之后父亲又偷偷找了长兄,他们一直聊到很晚。”
目光凝在裴重慧面上,似乎是在细究他此话的真假。半响后,桓儇扬唇轻哂。
“都是自己的骨血。裴济为何屡屡要谋害景思呢?自己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不说,反倒任由长子欺辱二子。”冷睇眼裴重慧,桓儇眼露讥诮,“你出生时,你二兄已经不同裴家来往。你自然不知道你二兄,在裴家受过什么样的委屈。可你若回去问问,有谁敢说自己没欺负过裴重熙的。”
知晓裴济和裴重锦父子,打算和温家联手对付裴重熙,她便心生怒意。且不论裴重熙待裴家如何,但至少没有一直拿自家人开刀。可这裴济父子,又算计了裴重熙多少次?
听着她的话,裴重慧低头,一言不发。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些话。
“大殿下,或许父亲只是一时糊涂。草民回去以后,一定竭力劝阻父亲。不让他和温家联手对付二兄,还望您对父亲从轻发落。”说完裴重慧撩衣跪了下去,以头抢地。
“你还记得本宫之前同你说过的话么?你如今已是裴家家主,裴家未来如何,全系在你一人身上。白洛,送他出去。”
白洛闻言进来,看着额头流血的裴重慧,出声提醒道:“大殿下,裴三郎额头上……”
“带他去处理干净。还有一事……”看了眼裴重慧,桓儇挑眉,“裴重慧春闱在即。你若是想成为你二兄的帮手,就回去好好研习功课。莫让本宫对你失望。”
直到白洛带着裴重慧离去,她才一脸倦怠地坐下。当日裴重熙为什么要将,家主位置交给裴重慧,她多少是能够猜到的。
裴重慧虽然刚刚弱冠,但是比之裴重锦还是多了不少能力。裴家给了裴重锦就是插向他的刀子,给裴重慧则会是另一番模样。
只是她依然十分不耻裴济行径,更心疼裴重熙处处被人算计。想到这她眼中霜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