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母还未从自己有没有报仇成功的疑惑之中缓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抓住了手腕,半点都逃不脱。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松开!”
杜母剧烈地扭曲着身体,只想从被人抓住的手中给挣脱出来。
可惜了保镖的力量可不是她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女人能挣脱开的。
“老实点!”那保镖烦了一巴掌拍在杜母脸上!
原本就火辣辣的脸,此刻更是又疼又烧,疼得她尖叫不停。
保镖甚是强硬地把她拖入了车子里。
直到警察过来,欧阳柔留在这里将监控调给他们,等待处理后续的事情。
就在欧阳柔等着和警察一起离开的时候,她撞见了同样赶过来的沈夫人。
沈夫人在家里怎么都待不下去,心里着急地冒火,最后只能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想看看沉鹿现在到底有没有受到伤害。
等她在车上看到当初别具一格的房子被砸毁了大半时,顿时心凉了半截。
紧接着,沈夫人又看到了打算和警察一起去做笔录的欧阳柔。
她连忙从车上下来,几乎飞快地来到了欧阳柔的身边,“你们没事儿吧?”
急切,紧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欧阳柔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抓住,脚步一停,扭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姣美的妇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眉头皱着,满脸着急和心疼。
不难看出来沈云深精致英俊的模样,其实是有几分遗传的。
欧阳柔几乎直接认出了这位妇人是谁,她冷静了片刻,才说道,“我没事……鹿鹿她的胳膊受伤了,沈泊行带她去了医院。”
“什么……”沈夫人几乎站不稳了,身形一晃,要不是欧阳柔及时扶住她,她眼看的就跌了过去。
“您没事儿吧?”欧阳柔问道。
沈夫人眼底带着泪,“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受伤呢……”
欧阳柔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您先去医院吧,我做完笔录就过去。”
沈夫人也十分着急去医院看沉鹿到底受了什么伤。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紧紧抓住欧阳柔的手,“你也一定要再小心一点,不要受伤。”
欧阳柔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称是。
沈夫人这才上了车,继续赶往医院。
彼时,车上。
沈泊行看着面容发白,难忍疼痛的沉鹿,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心疼她竟然在他不在的时候受了这么严重的威胁,愤怒有人敢集结那么多人对付沉鹿。
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没有在去国外看了两处地方之后,发觉在国外订婚路途太过遥远而提前回来,打算直接就近找适合订婚的地方。
沉鹿那个工作室所在的地方本就是沈泊行精心挑选的地方,他从机场回来浮泸公馆,正好路过那里。
本是他漫不经心的看一眼她是否在工作室,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急促迫切的警报声,紧接着,便瞧见了那里围满了人,看上去就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沈泊行的第六感激烈地提醒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几乎下意识让司机停了车,冲入人群。
只看到工作室一楼的玻璃被砸烂,里面干净柔光地面被踩得又脏又乱,墙面也被砸得一个接着一个的坑。
沈泊行大脑在刹那间宕机了一秒钟,紧接着,他想也没想地往三楼冲去!
搏斗,追赶,混乱的场面中,沈泊行一眼就看到了被人抬起木棍就要往后脑砸的沉鹿。
他目眦欲裂,直接朝沉鹿而去!
保镖的提醒让沉鹿扭过了头,以手挡住了第一下,可第二下也接着要落下。
沈泊行在此之前赶到了她的附近,赤红了眼把那男人踹飞在地。
心中的愤怒让他整个肺腑都在不停地燃烧,让他想把整个工作室里的人都杀了。
可沉鹿已经摇摇欲坠了。
他不想再让沉鹿倒下时连接住她的人都没有。
沈泊行忍下滔天怒火,把她小心抱了起来,她受伤了……
肯定很疼。
沈泊行感觉到自己抱着沉鹿的手抖在不停地发颤,就像是怀中是一个即将破碎的娃娃,只要他轻微一用力,这娃娃就要碎了。
她额头的细汗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股接着一股地往外冒,冷汗淋淋。
沉鹿小臂处传来一阵阵的钻心的疼,她是一个极其能够忍受身上疼痛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她看到手背上,忽然滴落了一滴液体。
接着,又多了一滴。
沉鹿下意识地扬起头,就看到沈泊行他竟然哭了。
他双目红得厉害,视线垂落在她身上,面上沉肃,只有下眼睫上,支撑着一点剔透的水色,又慢慢从眼睫上滚落下来,落在她手背之上。
沉鹿这是第一次看到沈泊行哭,她从来没有见过沈泊行哭过。
落在手背上的泪水也有些滚烫和奢侈起来。
她忍着疼,脑袋在他的身上轻轻蹭了蹭,“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先哭了?”
沈泊行没有回答,只闭了一下眼,眼底再没有泪水存在,仿佛方才是她的错觉一样。
他将手小心地躲过她的右手,护住沉鹿的身体调整她的姿势,让她好受一些。
“沈泊行,你陪我说说话。”她的左手轻轻抓住了沈泊行的衣角,摇了摇。
“这次出去看了订婚宴的场地。”沈泊行低声对她说,“国外太远,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国内的地方。”
“为什么不选国外?”她努力忽视右手钻心的疼,柳眉紧紧皱着,说话时隐隐带了些难以忍受地颤音。
“你本就要往国外去读书,我自然不想和你再往外跑了。”他只做没听出来沉鹿话语中的轻颤,头渐渐垂落下来,贴住了她的发丝,自言自语地喃喃,“乖乖,别去了。”
单单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让他肝胆俱裂,这还是在国内,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都能让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若是去了国外,她要是受了什么伤,要他怎么办?
“你答应我的。”沉鹿陡然抓紧了一些,“今天的事情……是蓄谋报复,我在国外又不会去招惹别人,没人会对我下手的。”
这件事再多说,必定要吵起来,沈泊行听着她越发难忍疼痛,若是再吵起来,她势必要难受地哭了。
沈泊行把她搂在怀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沉鹿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忍着疼,对沈泊行说道,“工作室的三楼,那间被锁起来的房间里放着军庆用的画,我和师姐已经画完了。”
也不是沉鹿想要人云亦云地去怀疑谁,但是她就是担心杜子默这个人也会像他发疯的妈妈一样,跑过来对她的画再做些什么。
“你能不能找人把那幅画给带走,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让人去搬运,送到军区那边。”沈泊行轻轻抚着她的背,舒缓的力道能让她尽量不去注意胳膊上的伤。
沉鹿听到这话,才安心下来。
抵达医院后。
沉鹿被送去了拍胳膊处的片子,大概三分钟之后,拍的片子就出来了。
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沉鹿,将片子拿了过来,对沈泊行和在场的沈之明,说道,“她的小臂骨裂,你们可以看这里。”
医生指着片子里带了明显裂痕的骨头,“需要打石膏固定。”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患者不能再进行长时间连续地使用右手,前期如果不能恢复好,后面再想要恢复可就麻烦了。”
“画画呢?”沈泊行问道。
“那当然不行了。”医生说道,“别说是画画了,伏案写字,敲击键盘都不行。”
“如果恢复得好,后续画画也可以,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有没有伤到里面的神经,如果是伤到神经,要是长时间画一些精细的东西,恐怕也会控制不住的手抖。”
听到这话,沈泊行和沈之明都没有再说话了。
虽然医生只是说了一种最坏的情况,可他们仍旧无可避免地去想,如果沉鹿知道了这个消息,她该会有多么崩溃。
她几乎将自己所有热爱都投入到了画画之中。
可若是有一天告诉她,因为她胳膊的神经受伤,所以再也不能拿起画笔画画了。
只是想想那种可能性,沈泊行心口就像是堵住了什么,不上不下。
“还要去神经科做检查?”沈之明还算乐观,“没有确定的事情,说不定不会发生。”
“可以,先去神经科做检查吧。”
沉鹿因为要做神经检查,沉鹿还不能打止疼针,只能忍着疼痛,被推到了神经科。
沉鹿看着那科室的名字,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怎么到了神经内科?
“没事,只是例行的检查,我们做完就出来。”沈泊行站在一旁,声音放得极其温柔。
沉鹿还未说话,她便送进去做了检查。
等到沉鹿做完检查,她便被送回到了病房,沈泊行跟在她的身边看着护士帮她进行石膏固定,神经科那边不建议打止疼针,那样会影响到受伤神经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