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佩玉望着她,先是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呃,郭表姐是说我不能在这里听吗?”
郭锦棠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过,她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是……”郭锦棠看向李璨:“有些话,是不能胡乱说出去的,还请表妹见谅。”
“郭表姐的意思是,我靠不住?”白佩玉闻言,不乐意了:“我听了话就会说出去?”
“不是……”郭锦棠气恼的要命。
本来就是啊,白佩玉从来也放不住一句话。
这白佩玉,也就是养在白家,能长到这么大。
换成他们家,恐怕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她好容易争取到李璨有留她在赵晢身边的意思,绝不能错失了这次机会。
可白佩玉一直在这里纠缠不清的,真是叫她厌烦极了。
“表妹。”李璨笑盈盈朝白佩玉道:“你看外面,露水早都干了。
你先去扑几只蝴蝶来吧,等会儿我教你怎么把它们收集起来。”
“蝴蝶还能收集?”白佩玉稀奇的很:“我每次捕到了,都是玩一玩就死了。”
“可以掏空了,夹在书本里。”李璨笑着告诉她。
“那我去捕。”白佩玉闻言,来了兴致。
她起身领着婢女们出了亭子,往花从那处去了。
李璨回眸,淡淡扫了郭锦棠一眼。
郭锦棠心中一跳,忙再次行礼:“太子妃娘娘。”
“有什么话,说吧。”李璨垂眸,望着手中的茶盏。
郭锦棠左右瞧了瞧。
糖球和糖糕糖果都在亭子内,其余的人等候在亭子外。
李璨随意道:“不必介怀,我跟前的人都是可靠的。”
“是。”郭锦棠低头应了:“太子妃娘娘应当知道,我是从申州来的吧?”
“自然。”李璨抿了一小口茶。
“申州那地方,只要有银子,就能当官。”郭锦棠道:“我父亲,前年捐了个从七品的府经历。”
府经历是知府的属官,主管府衙文书的收发与校注,也有分掌章奏文书的。
总之,都是在知府手下办事便是了。
李璨抬眸看她:“你们家也是经商的吧?”
郭锦棠这个开场白,听起来挺有诚意的。
就是不知道她接下来会不会说实话?
“是。”郭锦棠点头:“不过,我们家只是在申州小有薄产。
比不得姑姑家。”
她说得“姑姑家”,便是白家,她唤郭氏为姑母。
“我听表妹说过,你们家也是不差的。”李璨不动声色道:“申州繁华,更胜扬州。
能在那个地方立足,说明你们家也是有实力的。”
郭锦棠低着头:“我们家祖辈居于申州,都是祖产传下来的。
申州官员贪墨,时常巧立名目,到铺中去收受各项赋税。
从前我们家身为商家,不得不交。
我父亲思来想去,只有捐官这一条路。”
“银子都是要交的,交一大笔银子,换个身份,等于换了个护身符。
而且,还融入了申州官场,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李璨不紧不慢道:“你父亲是个聪明人。”
郭锦棠不由看了她一眼,李璨还是女流之辈吗?
这些事情,她暗中做了许多功课,才能大致理清楚。
可她不过说一句,李璨就能从中领会出这么多意思来。
而且,还句句都说中了要害之处。
难怪太子殿下和陛下会选李璨做太子妃呢。
“还有没有其他的了?”李璨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有。”郭锦棠转了转眸子:“我从家里来的时候就知道,太子殿下此番是为了整治申州官场而来。”
李璨轻轻搁下茶盏:“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吧?”
郭锦棠听得心里一跳,忙屈膝跪了下来:“这都是我父亲的意思,我自己其实并没有这个想法。
我父亲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家里又是经商的,我有什么资格去攀附太子殿下?
我当初是不想过来的,但是我父亲说,倘若我不来攀附于太子殿下,他便要将我献给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