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次瞧向盛长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起来坐下吧。”
盛长槐欣然应允,起身坐在太后指的那把椅子上,面带疑虑的看着太后,太后的脸色蜡黄,若不是行为举止丝毫和正常无异,若她躺在床上,任谁都会认为太后已经病入膏肓了。
曹太后一看盛长槐的眼神,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欣慰,虽然两年不见,盛长槐还是以前她看好的那个后辈,重情重义,自嘲的笑了笑。
“也不怕你笑话,当年哀家还是个妃子的时候,也曾和其他人一样,希望先帝独宠我一人,但哀家的姿色,当时在宫里不算上乘,就想着能用胭脂水粉这些增色一些,但你也知道,曹家本是将门出身,哀家自小也不是当做大家闺秀教导的,哪里懂这些,于是便叫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帮忙找个擅长此道的来教哀家。”
说完之后,瞪了一眼曹国舅,曹国舅看到自家姐姐这个眼神,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算是他不多的黑历史之一,现在看样子是要被自家姐姐给挖出来了,盛长槐看到太后姐弟如此,心中的八卦之魂顿时觉醒。
“我这弟弟自小就喜欢黄老之术,听到我这个想法,你猜怎么着,他确实也是下了苦功夫,但找的人却不怎么靠谱,哀家需要的是会用胭脂水粉打扮的大家,他可倒好,给哀家找了一个什么女道士,等哀家费了大劲把这人弄到宫里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画眼描眉的大家,分明是江湖上乔装打扮的把式,只不过这道家法门确实有些门道罢了。”
曹国舅老脸一红,当时他听自家姐姐说要他找一个能把自己变成什么杨贵妃,赵飞燕那样的人物,他一心求道,给想差了,正好有个道家小流派里面,有一个他认识的女道士,擅长道家易容水,曹国舅觉得这个就是太后需要的人才,费了老鼻子劲,才劝说此人进宫当宫女,谁想到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曹太后看自家弟弟脸色有些不正常,也不在皆他老底了,而是看向盛长槐,继续说道。
“虽然当初在宫里没用上,想不到这次却起了效果,要不然,怎么能叫别人觉得哀家确实得了急症呢。”
盛长槐听太后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脱口而出。
“可是,宫里的太医难道就瞧不出来娘娘的身体没任何。
。”
话说到一半,盛长槐便戛然而止,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倒是湖涂了,太后当年当皇后当了快三十年,官家登基之后,宫里的宫女和内侍倒是换了一大半,但是太医院这种地方,短短几年时间,哪里能找到那么多比当初的太医更厉害的郎中,要知道,这年头的郎中身份不高,能在太医院当值,那可是光宗耀祖,几乎大宋八成以上的名医,都是在太医院当值,以太后和官家几十年的仁慈,太医院和宫中内侍宫女一样,不说全部对太后忠心不二,但是给太后看病的太医,自然是太后的心腹。
恐怕官家后来派过来的,也应当是被太后给收买,甚至还是对太后感恩之人,他们哪怕明知道太后在装病,恐怕也不会拆穿吧。
太后一看盛长槐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差了。
“平日给哀家瞧病的,确实是哀家的亲信,但太医院的太医们,一朝天子一朝臣,哀家哪里敢轻信他们,只不过,既然官家叫太子替他侍疾,那么来后来官家派来的太医,自然是太子挑选的,估计太子马上也快到了,具体的事情,就让他和你说吧,说起来这次哀家装病,太子算是同谋了。”
这就对了,盛长槐想起昨夜自家岳丈英国公给自己说的那翻话。
“当初河北路兵力不足,宁远侯向京中求援,官家为了北伐顺利,专门点名让宁远侯最熟悉的神策军前往河北路支援,但是官家却忽略了一件事,太子这两年在军中的亲信,几乎已经全部在河北和河东,而西郊大营那边,除了神策军因当初勤王救驾和的关系,算是太子唯一有可能指挥的动的军队,神策军一去,西郊大营剩余诸君,除非有虎符和官家御诏同时为证,要不然,京中哪怕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敢擅动,擅动有过无功,这是铁律。”
按照英国公的猜测,本来在神策军离京的时候,作为一个几十年的老将,就已经发觉了京中的气氛不对,有些风雨欲来的征兆,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出太后病重,太子代替官家侍疾的消息,汴京紧张的风气突然消失不见。
英国公是什么人,不但久经沙场,在朝中的政治嗅觉也是十分敏锐,马上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之前应该是有人起了谋逆之心,恐怕已经快要发动了,若是太子暗中谋划,侍疾并不会对他不利,而是有利于他。
太子出宫之后,汴京马上恢复平静,那自然不会是太子,官家就更不可能了,英国公已经把官家看的透透的了,那么就十分明显了,之间的举动,是刘贵妃,也只有刘贵妃有这个能力了,在宫中禁卫和汴京防卫大半落入刘贵妃的亲近之人手里,太子的倚靠纷纷离京之时,这是刘贵妃她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太子出宫侍疾,打乱了刘贵妃她们的计划,她们若是想谋逆成功,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太子和官家同时被他们控制才行,要不然,太子一旦离京,就能将自己的亲信召集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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