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驻军在密林之中,他目测了与掖县之间的间隔,这一距离恰到好处,心下大喜:“就看你夏侯玄的胆量了。”
他以三千人驻扎在密林之中,一口气点了七八柱浓烟,做出万人大军埋锅造饭的假象。
同时又分付兵卒将绳子系在密林的枝干上,一根绳索连串着周围的七八株树,另一端系在战马身上。
燕军时不时地抽一下马臀,或者数名兵卒拼命地拽动绳索,闹得整片密林晃动,从远处瞧来,便似有千军万马屯于此处。
夏侯玄命兵卒探查,可柳志早已做好准备,加紧巡逻,不给斥候窥探到真相的模样。
柳志率领千余人,策马到了掖县城下,抬起头来,目光自左而右地掠过,朗声道:“夏侯玄呢,叫他出来。”
守军瞧见城下的柳志到来,急忙去禀告夏侯玄。
夏侯玄闻言登上城楼,二人第一次打了个照面,他眯着眼睛道:“阁下就是柳志?”
“不错。”
柳志一手握着缰绳,脸上尽是嘲弄之色:“将军可愿出城投降?”
夏侯玄冷哼一声:“我堂堂大魏的征西将军,你们燕国只是大魏的属臣,不尊号令,引兵伐之理所应当。你兴此无义之兵,不束手待死,还待来劝降我?”
柳志不屑的一笑:“正是我燕国为魏国的属臣,这才需要出兵清君侧。试问当今天下,谁不知道曹爽欺魏主年幼,一人把持朝政,祸乱超纲?我等若不勤王,岂非任由奸臣败坏超纲?”
夏侯玄大怒:“乱臣贼子,也敢大义言言。尔等勤王是假,造反是真。我大魏忠臣良相无数,天下太平,是你们燕国有不臣之心,一不进贡,二不送质入宫,还吞并高句丽,意图割据辽东,种种罪行,天理难容。”
柳志反唇相讥道:“这就是欲加之罪了。久闻大将军曹爽、征西将军,以及被尊称为台中三狗的何晏等人,弄权弄威,无恶不作。今日将军又试图加害于我,他日九泉之下面见大魏的三位先帝,你不觉得羞惭于地么?”
夏侯玄怒不可遏,喝道:“乱臣贼子,此话你也配说?”
柳志也不生气,故作轻松地道:“那也不必说太多了,将军既不肯降,也只得以战止战了。我燕国三万将士在此,要破此城,如摧腐土。城中若有肯降者,破城后一律不杀,若是冥顽不灵,则尽数坑杀,绝不留情。”
说罢,率领千余人自行离去。
夏侯玄脸色阴晴不定,听到“三万将士在此”,更是让他当场失色,暗想:“我等被围,如铁桶般不得自由,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早已从燕军的增兵次数、行动规模中判断燕军大约有三到四万的兵力,如今从柳志的口中得到确切的数字,众人也下意识地认为是真话,毕竟这得到了多方面的佐证。
而且柳志的口气完全就是炫耀兵力、逼降的作风。
可直等了一天,燕军也没有出兵的举动。
这一怪异的行径令人生疑。
直到了夜色降临,外边一片漆黑,这才瞧见四面八方的点点火光,如同长蛇般袭来。
城头的守军急忙擂鼓,集结的守军立即登城结阵,就连夏侯玄、程喜也赶忙登城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