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放你走。”
短短的一句话,主人公吐出它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波动和起伏,平淡得仿佛是在和你说,今天吃面一样。
却让笼中瘫坐下去的姜维狠狠一悸。
他不可置信的抬头:“你说的,是真的?”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暗无天日、只有无尽羞辱折磨的地方了吗?
他能吗?
原本以为,和宫九喑谈不拢,他剩下的半辈子,都将在这里忍受无尽的屈辱揍打中度过,像个被丢在兽群的食物,每天被他们残忍啃噬。
今天能够保持着清醒和宫九喑对话,都是基于他心底浓郁的仇恨和不甘。
可从猜测到宫九喑身份的那一刻,这份天天抵在他大脑中的恨意,便如风过隙墟,在强烈的不对等中,散成了飘落的灰。
看上去,尤为滑稽可笑。
宫九喑居高临下的倪着他:“我从来不说假话。”
“你不会是想从我嘴中套到你想要的,假意放我离开,再在我背后放冷箭吧?”
姜维还是留了个心眼。
他的话却是听笑了欧阳娜:“不要用你那套来看我们。”
“你也可以选择不信,”宫九喑只是缓缓收了眼,“毕竟除你之外,我并不是没有其他的获得方式。”
只是相较于这个与那边直接接触过的姜维来说,路径会更绕些而已。
她毫无起伏的回答让姜维面上一僵。
这人是特地来羞辱他的吗?
敛去眼底的阴暗,姜维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着:“成交。”
“但你要先把这禁锢我的破玩意儿给撤掉,”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眼底还残存着一抹残破的傲:“我不喜欢仰视。”
“啧,还给你傲上了。”欧阳娜轻嘲。
宫九喑却是淡淡开口:“可以。”
欧阳娜猛地转头:“啊喑!”
怎么还真的这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一个一点价值都没有的消息,值得这样将就?
但宫九喑显然对这些并不在乎,很快,有人进来,迅速将铁笼子打开动作利落的拆掉往外搬。
被提出来的姜维软在地面上,却趁着所有人被分散了主意的那一瞬间窜起,直直冲着三人中的宫九喑而去。
速度之快,犹如刮过之风。
眼眸眯起,唇瓣碰着几不可微的啧了一声,宫九喑缓缓吸了口气,眼尾散落极浅的不耐。
然后。
旋身抬腿,小腿绷紧,力量积蓄,猛地弹踢出去。
狠而稳。
本就被折磨不堪的姜维就这么毫无预兆却在意料之中的被重重踢飞出去。
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感到惊讶。
甚至刚将铁笼拆下来的几人头都不曾抬一下,处理好手上的东西后,快速退了出去。
见少年慢条斯理的收了腿,君顾悠悠收了自己迈出去的腿。
“咳咳、咳咳咳——”
姜维神情狰狞的趴在地上,身体抽搐蜷缩,痛感比起曾经在擂台上受的最重的伤,还要让人疼痛难耐。
嘴角有什么东西湿湿的。
他伸手摸了摸,放到眼下一看,是一指殷色。
没想到有一天,驰骋擂台的专业格斗选手,有一天也会在这阴暗的屋内,成为别人随意一脚便能踢到吐血。
轻轻缓缓的,他低低笑出了声。
里面,满是悲凉和不甘。
不甘就此埋没在这无人所知的地方。
可纵然他在不甘心又如何,换来的,不还是无法抗击的残花败柳之躯,以及坠入深渊的打击。
“啧啧啧,真不知道还在挣扎什么,想试试自己极限在哪里?”
欧阳娜止不住的摇了摇头,眼底却一丝可怜都没有。
姜维趴在地上没动,只是擦掉嘴角渗出的血,抬起眼:“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