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温以宁抱住了他，很坚定地说：“你要是非要赶我走，我就去把孩子流了。”</p>
“你疯了？”</p>
“流掉了你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反正你就算是发病的时候，最过激的行为也只是和我上床。”</p>
“不准。”</p>
霍云沉拥住了她，沉声说道：“留着孩子，他是无辜的。”</p>
“那你别赶我走，我们一起面对，不行吗？”</p>
“我怕失控。”</p>
“不会的。昨晚要不是周斯年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其实完全平静下来了的。”</p>
“你真的不走？”</p>
霍云沉还以为她吓成这样，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p>
没想到她还愿意陪着他。</p>
“不走。”</p>
温以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昨晚可能是因为云朵的事情刺激到了你，再加上我为了蒙混过关，在茶水间的时候对你提了离婚。你是受到了刺激才这样的。”</p>
“昨晚...我们做了？”</p>
“就两三分钟的事，你也就平静下来了。相信我，你的情绪是可控的，并不是完全听不进去话的那种。”</p>
“孩子没事吧？”</p>
“没事。霍云沉，你必须振作一些，司凌宇的狐狸尾巴已经露了出来，只等着最后一击，他和战景莲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你别想太多，我真的没事。”</p>
“一会儿陪我去一趟心理诊所吧。”</p>
霍云沉之前一直很抗拒看心理医生，要不是秦晋阳时不时地给他诊断一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的什么病。</p>
温以宁点头，“好。”</p>
“如果我要是治不好了，我可以放你离开。”</p>
“不会的。”</p>
温以宁抓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道：“要是一家诊所治不好你，大不了再换一家。总有人能够治好你。”</p>
霍云沉对此很是动容。</p>
和温以宁一道驱车离开后，即刻联系了秦晋阳，让他陪同着去往“心跳”心理诊所。</p>
“霍云沉，你确定真的还可以开车吗？”</p>
“怎么了？”</p>
“昨晚，你在路上疯狂撞击着另一辆车，监控肯定都拍下来了的。”</p>
“我撞人车？”霍云沉默默汗颜，他到底还做过什么？</p>
“不止撞了人家的车，你还接连撞了三次，那辆车的车门都被你撞凹了。”</p>
“我让陈浔贡献一下他的驾照。”</p>
说话间，他就让陈浔主动联系了交警。</p>
温以宁抽了抽嘴角，小声嘀咕道：“陈浔有你这样的老板，真是哔了狗了。”</p>
“他是自愿的。”</p>
“......”</p>
“你什么时候和陈浔这么好了？”</p>
“你又来了！昨晚一直追问我和周斯年有什么关系，今天又在怀疑我对陈浔有意思。”温以宁不满地说。</p>
“我没有怀疑你对陈浔有意思，但我还会吃醋。所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及任何男人，小泽和小白也最好少提。”</p>
“就不能改改？自己儿子的醋都吃，像话嘛？”</p>
温以宁轻抚着肚子，完全搞不明白霍云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p>
“你是我的。”霍云沉偏执地说，“你要是觉得我物化了你，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你的。”</p>
“你怎么就这么执拗？”</p>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是我的。”</p>
“好吧。”温以宁彻底放弃了和他辩驳。</p>
反正他也就打打嘴炮，事实上并没有那么蛮不讲理。</p>
早上他还想着放她离开来着。</p>
说白了，他也是嘴硬心软的类型。</p>
等两人抵达心理诊所，秦晋阳即刻迎了上来，“三哥，嫂子，我已经约到了章医生，他是这个领域的权威专家，快进去吧。”</p>
“嗯。”霍云沉点了点头，神情异常严肃。</p>
温以宁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放轻松，就当检验一下医生的能力。”</p>
“怎么，担心我？”</p>
“是呀。”</p>
温以宁笑着回应他，其实她心里比他更紧张。</p>
她怕霍云沉的病一辈子都治不好。</p>
万一病情越来越严重，她真的感觉自己这条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p>
半个小时后。</p>
霍云沉在经过一系列检查后，章医生面露难色地说：“情况并不乐观。”</p>
“能不能治？”霍云沉开门见山地问。</p>
他最烦医生的那一套，说话拐弯抹角，听得人烦。</p>
“你大脑里本来就有血块，很有可能是血块影响到了部分脑部神经。”</p>
“治是可以治。主要采用电击疗法配合心理治疗，三个月一个周期，半个月来一次。”</p>
“也许一个周期之后，你的躁狂症伴随着间歇性双相情感障碍就会得到改善或者根治。”</p>
“但也有可能治好了这两个问题，又会出现新的问题，比如说选择性失忆，严重的还有可能造成全盘性失忆。”</p>
章医生拥有着丰富的和精神病患交流的经验，他看得出来霍云沉很不耐烦。</p>
为了避免被人打，索性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讲完。</p>
“什么是选择性失忆，什么又是全盘性失忆？”霍云沉听得云里雾里的，之前温以宁出事的时候秦晋阳跟他科普过，但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给忘了。</p>
“选择性失忆就是忘掉部分人或事。全盘性失忆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严重的会影响正常生活。”</p>
“就没有别的办法？”</p>
“没有。你的情况很不稳定，有可能会越来越严重，最好还是早点治疗。”</p>
“失忆的概率有多大？”</p>
霍云沉想起温以宁失忆的时候完全不记得他的样子，又是一阵头疼。</p>
如果他也失去了记忆，认不得她怎么办？</p>
“百分之七十。”</p>
“......”</p>
霍云沉彻底沉默了。</p>
也就是说。</p>
接受治疗的话，他大概率会失忆。</p>
但如果不接受治疗。他的病情可能越来越严重。</p>
尽管温以宁一直在说，他昨晚有在控制。</p>
他还是担忧万一还有下一次，会伤害到她。</p>
温以宁也沉默了。</p>
她不知道该怎样选择才是对的。</p>
失忆其实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p>
万一他忘了她，却还记得崔芯爱。</p>
那么她哪来的胜率？</p>
可要是不治疗。</p>
温以宁真怕再这么发展下去他会杀人。</p>
昨晚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接连撞了那辆白色轿车整整三次。</p>
“霍云沉，接受治疗吧。”深思熟虑之后，温以宁忽地抬起眼，定定地看向他。</p>
“我要是忘了你，也无所谓吗？”</p>
“你说过就算忘了我，还会再次爱上我，我信你。”</p>
“好。”</p>
霍云沉也是权衡了利弊，他太害怕自己再错手伤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