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沉将温以宁强制塞进副驾上后，便启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p>
温以宁紧张地抓着把手，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p>
他开得太快了，使得她被颠簸得心惊肉跳。</p>
“霍云沉，你可不可以慢一些？我很不舒服？”</p>
“闭嘴。”</p>
霍云沉彻底没了理智，此刻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p>
温以宁很是焦急，想着打求助电话，又不知道打给谁。</p>
这种情况下，任何人的劝慰他都听不进去。</p>
只能等他自己慢慢平静下来。</p>
可问题是...这是在大马路上，她怕还没等他平静下来，他们就遭遇了不测。</p>
“你到底怎么了？是因为云朵的事情心里不舒服，还是因为我刚刚向你提了离婚？”温以宁沉默了片晌，发现他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试探性地问。</p>
“我让你闭嘴！”</p>
霍云沉听到“离婚”二字，又一次炸毛。</p>
恰巧前方路上横着一截枯树枝，他急速碾压过去的时候，温以宁整个人都跟着颠簸了起来。</p>
就算系着安全带，孕期的她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p>
“你能不能停下？吓我很好玩吗？”温以宁双手已经被冷汗浸皱，那双雾蒙蒙的眼里写满了恐惧。</p>
“......”</p>
霍云沉回头睨了眼泪眼婆娑的她，骤然降了车速。</p>
不过他看起来还是很冷淡。</p>
浑身上下的戾气依旧没有消散。</p>
车速完全降下来之后，温以宁才恢复了镇定。</p>
她双手抱臂，缓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p>
霍云沉勾唇，淡淡地答：“郊区别墅。你既然那么想离婚，我就打断你的双腿，将你永永远远禁锢在我身边。”</p>
“我没想过离婚。”</p>
“现在知道怕了？”霍云沉显得极其偏执，并不相信温以宁的说辞。</p>
病发之后，他虽然还记得她，但却不复之前的温柔。</p>
他固执地认为，温以宁想要逃离他。</p>
或者是厌倦了他的霸道，或者是没法原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又或者她想要抛弃他和周斯年双宿双飞。</p>
不过不论是出于哪一种目的。</p>
霍云沉都接受不了。</p>
“怕，我很惜命。但我也很心疼这样的你。”温以宁看向霍云沉如刀刻般深邃完美的侧面轮廓，声色轻缓地说。</p>
她不怪他突然变得这么暴戾，他只是生病了。</p>
等他清醒过后，他肯定会很内疚今晚这么吓她。</p>
“......”</p>
霍云沉的脑袋乱糟糟的。</p>
此刻的他没办法想明白温以宁口中的心疼是怎么回事。</p>
他只知道她似乎在向他示好。</p>
为了回应她。</p>
他特地将车速放到了最慢，甚至连骑单车都还要快一些。</p>
然而他才稍稍平静一些。</p>
后方的车子却突然超了上前，朝着霍云沉竖了中指，“妈的有病吧！突然降速搞毛？”</p>
霍云沉冷冷地甩过去一记眼刀，倏然急打方向盘，猛地朝着左侧的车撞了过去。</p>
砰——</p>
砰——</p>
砰——</p>
他接连撞了三下，直接将左边那辆白色的小轿车撞凹了大半边车门。</p>
而车里，温以宁已经吓得脸色煞白。</p>
她连忙抓着霍云沉的胳膊，颤声道：“老公，你别这样。我肚子很难受，你忘了吗？我还怀了你的孩子。”</p>
“嗯。”</p>
霍云沉收敛起眼底的怒气，再懒得搭理吓得不敢吱声的白色轿车车主。</p>
他轻轻地摸了摸温以宁的肚子，沉声道：“惊到了？”</p>
“你悠着点行不行？要不换我来开？”</p>
“不用。”</p>
“能别在路上跟人置气吗？你把人家的车子撞得稀烂，明天交警查起来，你的驾照怕是要没。”</p>
“我的驾照没事，陈浔贡献一下就行。”</p>
“陈浔摊上你这样的老板，也是够够的。”</p>
“我不是故意的，那人骂我有病。”</p>
“别人说什么你就听吗？你很正常，你没病。”温以宁深怕刺激到他，只能顺着他的口风往下说。</p>
“嗯。刚才那个人才有病，我替他治病。”</p>
霍云沉很在意这个，再三强调有病的是上来挑衅他的人。</p>
温以宁：“......”</p>
那个人虽然是闲了点，但霍云沉直接撞过去，明显是他不对。</p>
这话她不敢说。</p>
万一火上浇油，得不偿失。</p>
二十分钟之后。</p>
霍云沉将车子停在郊区金丝笼别墅前面的时候，温以宁差点儿没哭出来。</p>
他上次发病的时候，也是将她带到了这里。</p>
然后床底下就横躺着一具女尸。</p>
想到李燕死不瞑目的样子，温以宁双腿已经提不起任何的力气。</p>
“霍云沉，我们回揽山苑好不好？我不要住这里。”</p>
“乖。”</p>
霍云沉摸了摸她的头，低醇的嗓音带着丝丝蛊惑，“等我打断了你的腿，就带你回去。”</p>
温以宁又一次在风中凌乱。</p>
这是人说的话？什么叫做打断她的腿...</p>
“不要...打断腿会很疼很疼的。”温以宁抱着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央求着他。</p>
他现在毫无理智可言，和他犯倔只能说是自讨苦吃。</p>
“我会尽可能轻一点。”</p>
霍云沉一把揽住了温以宁的腰肢，轻轻往上一提，就将她扛到了肩膀上。</p>
温以宁刚才在车上不敢拨打急救电话，这会子已然慌乱地摁出了通讯录里战景枭的号码。</p>
战景枭是长辈，霍云沉一般情况下不会乱吃醋。</p>
故而发现了也没多大关系。</p>
但！</p>
她一不小心手滑，居然拨打了周斯年的号码。</p>
听到背后传来的细微声响。</p>
霍云沉反手抢过了她的手机，发现屏幕上赫然印上的“周斯年”三字，幽深的眼眸又一度散发着嗜血的光。</p>
他快速挂断了电话。</p>
转而将她固定在了餐桌上，“我就不该轻信你。直到现在，你还想着和周斯年私奔，是不是？”</p>
“我打错电话了，我想打给我爸报个平安而已。”温以宁连声解释。</p>
“报平安？和我在一起，你很安全。他们不会担心。”</p>
霍云沉轻抚着她光滑的小脸，用麻绳将她捆在了椅子上，“不许乱跑，不然可不仅仅是打断你的两条腿这么简单了。”</p>
“......”</p>
温以宁慌张到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倒是想跑。</p>
可荒郊野外的，她躲哪里都不安生。</p>
眼瞅着霍云沉拎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工具箱而来，温以宁再也不敢迟疑，仰着头就开始表白，“老公，我爱你。”</p>
“你以为我会信？”</p>
霍云沉冷哼着，很快就从工具箱里取出了一把锤子。</p>
他单手握着锤子的手柄，在温以宁膝盖处比划了几下，想要下手的时候，她忽然挣脱了绳索的束缚，猛地将他扑倒在餐桌上。</p>
霍云沉被她这么一推，神情略显呆滞。</p>
他还想着挥动手中的锤子，温以宁纤细的手指已经穿过指缝，和他十指相扣。</p>
而她的唇也在须臾间送到了他唇边，“老公，吻我。”</p>
霍云沉愣了愣。</p>
完完全全忘记了要打断她的腿的可怕想法，抱着她，大步朝主卧的方向走去。</p>
“别...我们换个房间好不好？”</p>
温以宁局促地捂着她的肚子，她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能够顽强一点。</p>
毕竟现在只有这个法子能够稳住他。</p>
不然他真的废了她的双腿，她和孩子都得完蛋。</p>
明天一早，他清醒过后势必会无比自责，自废双腿陪她也不是不可能。</p>
温以宁不想看到这样的惨剧，只能放手赌一回。</p>
“嗯。”</p>
霍云沉呆呆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话。</p>
他应该打断她的双腿才是。</p>
只有这样，她才没办法逃离他。</p>
可...</p>
他好像舍不得对她动手。</p>
所以尽管知道她在转移话题，还是随了她去。</p>
进了次卧后。</p>
霍云沉将温以宁轻轻地放在了床上。</p>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覆身而上，一遍又一遍地啃噬着她的唇。</p>
温以宁僵着身体，完全不敢回应他。</p>
怕他太过激动又一次失控。</p>
霍云沉却对她的表现很不满，伸手掐着她的脸，冷声道：“给我笑。”</p>
“嗬嗬...”</p>
温以宁的脸颊被他掐得生疼，干涩的喉头发出两声并不怎么好听的笑声。</p>
霍云沉：“......”</p>
他还是有些不满意，一双手此刻已经撕掉了她身上的衣服，肆无忌惮地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游走。</p>
“老公，我怀了孩子。可不可以帮你手？”</p>
“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p>
霍云沉拒绝了她的提议，犯病后，他才听不进去这种话。</p>
如若让他知道孩子比他重要。</p>
他还指不准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p>
“你重要。但是，你要是乱来，我也会死的。怀孕的女人很脆弱，不能做任何过激的运动。老公，你舍不得我死的，对吧？”</p>
“知道了。”</p>
霍云沉觉得扫兴，他确实舍不得她死。</p>
但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p>
是她勾着他上的床，结果又临时反悔。</p>
早知道这样。</p>
还不如锤了她的双腿，疼死她算了。</p>
霍云沉越想越不平衡，冷声命令：“给我叫。”</p>
“叫啥？”</p>
温以宁都快要紧张死了，她哪里叫得出来。</p>
仔细想了想。</p>
她还是大着胆子轻捧着他的脸，“老公，我好喜欢你。”</p>
“我这么对你，你喜欢吗？”</p>
“...喜欢的。”</p>
“那为什么不让进？”</p>
“我会死掉的，你疼我一些，好吗？”温以宁眨着雾蒙蒙的泪眼，轻轻地吻着他的唇。</p>
她这会子完全不敢提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