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主是你爹？</p>

“所以你不叫季波常？”林闲挑眉。</p>

他就说，哪会有正经女孩叫这个名字？</p>

“我叫季笑笑。”季笑笑脸颊微红，不好意思道。</p>

“那你呢？”林闲又瞥向宁楚楚。</p>

“晚辈确实叫宁动。”宁楚楚一脸正经。</p>

她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幸好老先生并未认出她的女儿身，要不然解释起来又免不了麻烦。</p>

“做牛做马就算了，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不喜欢有人伺候。”林闲摇头。</p>

他实在不想和麻烦扯上关系。</p>

“老先生！”季笑笑急了，她还以为林闲不愿意出手相救，撅着嘴委屈巴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p>

却听林闲又道。</p>

“多给我切几斤黄牛肉就行。”</p>

季笑笑一怔，破涕为笑，重重点了点头：“嗯！”</p>

林闲帮忙的原因很简单。</p>

季常山这人入主渝州后，百姓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勉强算是个好官。</p>

若是他嗝屁了，朝廷换个新官过来，日子怕是没有如今这么舒坦。</p>

林闲讨厌变化。</p>

变化就意味着不稳定，麻烦，再加上话都说到这了，自己要是不给季笑笑一个答复，这小丫头片子指定每天上门来哭，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p>

“我说过，现在虫灾无法治理，只能遏制，等天气寒冷些，蝗群自己消退。”</p>

“整十万只鸡，足可遏制虫群。”</p>

“问题在于南庆当地。”</p>

“老先生，您慢点。”季笑笑怕自己记不住，特意搬了张小椅子排排坐，拿着书笔聚精会神的记录着。</p>

“我且问你，你爹是直接去南庆，还是需要中转？”林闲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p>

“我爹要先回京都面圣。”季笑笑老实道。</p>

林闲心中有数，这意味着陛下有些话要嘱咐给季常山，而且这些话不便诉诸书信，得耳提面授。</p>

换言之，当今陛下并没有把季常山当炮灰，还是希望他能活着回来的。</p>

既然如此，所有的压力就来到了杨政一脉的方向。</p>

“让你爹弄清楚三个问题。”林闲言简意赅，开门见山。</p>

“第一，他是陛下的臣子，还是大虞的臣子。”</p>

“陛下不就是大虞吗？”宁楚楚面露不解。</p>

陛下和大虞，难道还能分开不成？</p>

林闲淡淡道：“若为大虞之臣，当为大虞黎民百姓故，救灾民，平祸患，斩佞臣，肃清南庆，诛灭杨政。虽会得罪众多官吏，但获百姓传颂，功名加身，会获罪罢黜，但不会死。”</p>

“若为陛下之臣，当明上意，知进退，换言之就是安心当狗，陛下让他干啥就干啥，这么做的好处是捅了娄子，陛下会保，但坏处是季家下场如何，取决于陛下的良心。”</p>

宁楚楚还在发愣的时候，季笑笑已经连忙将这些话一字不差地记下。</p>

“第二件事，让他去拜访杨政恩师，弄清楚宰辅的态度。”</p>

“宰辅肯定要保杨政。”宁楚楚皱眉道：“这是否有些多此一举？”</p>

“照做就是。”林闲并未解释。</p>

“那第三件事呢？”季笑笑忙不迭的问道。</p>

“到了南庆之后，你爹会全权负责赈灾一事，让他好好想想，是救官还是救民。”</p>

林闲的三个问题，除开第一个问题宁楚楚有头绪之外，剩下的两个她百思不得其解。</p>

尤其是最后一个，救官和救民有什么区别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