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抄斩?</p>
季笑笑心中一颤,有些慌了:“喂老头,你为何会这么说?”</p>
事关父亲和家族安危,即使季笑笑再不信林闲的话,此刻也不由得心中发怵。</p>
林闲:“你可知南庆前几年都好端端的,为何今年蝗灾却肆掠严重?”</p>
“还请老先生明示。”这也是宁楚楚觉得蹊跷的点。</p>
“因为瞒不住了。”林闲言出惊人。</p>
“瞒不住……是什么意思?”季笑笑一脸茫然。</p>
“有没有可能,以往南庆的蝗灾,并没有治理得当,而是因为某些官员粉饰太平?”</p>
“绝无可能!”季笑笑断然否决。</p>
当今南庆刺史杨政乃是父王钦定的高官,是父王最信任的肱骨。</p>
多年前,大虞乱象初定,天下百废待兴。</p>
南庆作为古战场,被各方势力打得千疮百孔,民生凋零。</p>
是杨政受命于危难之中,抛弃富贵荣华,毅然决然前往南庆就职。</p>
临走前,未带金银,仅仅带了一件官袍布衣。</p>
一晃十余年过去,南庆在杨政的治理下,万物竞发勃勃生机,摇身一变成为了大虞最著名的鱼米之乡,更有凉茶粮仓之名!</p>
每年从南庆送到京都的稻米,足有万担!</p>
父王更是不止一次派遣官员,前往南庆学习;后来更是将杨政立为标榜,供文武百官传颂。</p>
这样一位好官,岂会做那粉饰太平之事?</p>
“杨政之名,天下皆知!”</p>
“可若是那杨政真的和坊间吹的那么好,他更应该知道蝗虫之害,妥善防治,怎会闹得象今日这般,虫灾遮天蔽日,甚至危害邻省?”</p>
林闲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猛烈地刺进了宁楚楚的内心。</p>
是啊!</p>
杨政治理南庆多年,和蝗虫不知打了多少年的交道,怎会不知道蝗虫之害?</p>
可……</p>
若是他真的粉饰太平,这么多年来,为何没有一位官员举报?</p>
她尚且年轻,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p>
“真相可以被粉饰,可市场形式,是骗不了人的。”林闲缓缓道。</p>
“就以南庆为例,南庆鱼米之乡,产粮大省,当地米价却高出邻省十文钱之多!以至于每年岁末,南庆都需要向外收购粮食,度过寒冬!”</p>
“你可知渝州当地的米家是多少?”</p>
“两文钱一担。”</p>
“而南庆,却需要将近二十文一担。”</p>
“怎会如此……”宁楚楚面色发白,这些事情她从未了解过。</p>
京都奢华,物价极高,可京都米家也不过十文钱一担。</p>
南庆米价,怎会如此高昂?</p>
“那也不能说明杨政粉饰太平啊!”季笑笑显然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p>
在她看来,南庆每年都会闹蝗灾,米价高一些,并无不可。</p>
“若南庆真水深火热,当地百姓还不早就顶着大诰进京告御状了?”</p>
“你又怎么知道,没有百姓进京告状呢?”林闲意味深长。</p>
“官官相护,自古如此,杨政本就是陛下钦定之人,揭穿他,岂非打了陛下的脸?再者,杨政恩师乃是当朝宰辅,门徒遍布朝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怎会不帮杨政遮掩?”</p>
“当今陛下体恤爱民不假,可急于求成,若未达预期之人,轻则流放罢官,重则扒皮充草,高压之下,官员为了活命,难免夸大其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