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落，华灯初上后睦州陷入纸醉金迷的氛围中。</p>

江誉准时准点到达柳江，按响门铃时怀着忐忑心情，开门的是上门送餐的营养师，越过她，江誉局促站在客厅，静候着元霜下楼。</p>

白天跟段寒成争吵又动手。</p>

原以为可以清净几日，方元霜下楼时茫然迟疑，对上江誉的眼睛，“……江助理，你怎么过来了？”</p>

看向她身上的睡裙，江誉羞愧低下头。</p>

“……方小姐，段总让我带你去一趟。”</p>

“去哪……”</p>

“就是去坐坐。”</p>

许多话都是难以清楚地说出口的。</p>

方元霜不傻，不蠢，她受过了这么多磨难和苦楚，最知晓人心，也最经受得住折辱，“好，我去就是。”</p>

“方小姐……”江誉抬了抬眸，掩不住的为难与犹豫，“其实你可以打电话跟段总说句好话，他……没有你想得那么狠心。”</p>

“不用了。”</p>

她向他们低过不止一次头，下过跪，求过饶，换来的却还是失去自由与自己，比起委身在段寒成身下，其他苦楚都算不上什么了。</p>

换下了衣裙，方元霜跟着江誉过去。</p>

这段时间段寒成买了不少衣物首饰给她，其中有几条宝石项链，那是她最喜欢的，现在却一眼都懒得多看了。</p>

以卑贱的身份戴昂贵的饰物，只会被嘲笑讥讽。</p>

车子开到了周嘉也名下的俱乐部，江誉亲自送方元霜过去，开门时，他递给她的眼神是同情的。</p>

惹怒了段寒成对她没好处，可她还是这么干了。</p>

包间很大，容纳了太多的人，这些地方，方元霜曾经没少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摸着段寒成的踪迹跟来的。</p>

里面很嘈杂，什么声音都有。</p>

往前方望去，段寒成坐在牌桌前，大衣挂在一旁，他神色散漫，眉心却是拧着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椅子被踹了一下，周嘉也坐他对面，提醒他回神，顺势抬手叫了方元霜一声。</p>

她不情不愿走过去。</p>

包间内的服务生迅速拿了椅子摆过去，正要摆在周嘉也身边，段寒成扔了两张牌，语气差到了极点，脸色更是难看。</p>

“放这里，你瞎吗？”</p>

周嘉也是这里的最大股东，能跟他坐同一桌称兄道弟的人，身份与地位都不会次于他，更不能招惹。</p>

他一开口，对面的服务生面如死灰。</p>

周嘉也笑着开口调解，在这方面，他算是和气的了，“没事，他今天是在女人那儿吃了瘪。”</p>

正说着。</p>

那个让他吃了瘪的女人走来过来，施施然坐下，与段寒成的怒意与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不少人都是睦州权贵，各个认得方元霜，不少人也知道她跟段寒成之间的渊源。</p>

再次亲眼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堪比铁树开花。</p>

被异样的眼神围裹着，方元霜浑身都是不自在，段寒成一声不吭，将她晾在一旁，周嘉也异样的眼神时不时瞥来，嘴角一抹不明深意的笑。</p>

坐下没一会儿，楚皎拿着水果拼盘走了过来，来时是有笑的，一看到方元霜也在，那笑瞬间就消失了。</p>

哪怕再度僵硬笑起，也不如一开始的自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