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欢扫了他一眼：“你是怕我去了，青云宗会对我不利？”</p>
“我会杀掉他们。”</p>
“那也是之后的事了，兄长说过，该是什么年纪便干什么年纪的事，顾斯恶，你总不能在二十出头就想着灭掉一个宗门。”</p>
“……”</p>
他沉默，叶长欢就知道答案是另一个了，恍然大悟：</p>
“你是怕我去了青云宗，触景伤情，羞愧难当，泪洒青云宗吧？”</p>
“……”</p>
没说话，没说话就是猜对了。</p>
“那并非是你的错，你不需要羞愧。”他肯定的开口。</p>
叶长欢冷笑一声：</p>
“你也知道并非我之错，那我何来触景伤情？我叶长欢跪的下去也站的起来，还不至于认为对一群人下跪便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皇帝的都得去乞讨，战场上的大将军也钻过别人胯下，不过是落魄时的求生之举罢了，这天下，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p>
“顾斯恶，你不该劝我，你该劝青云宗，因为我去之后他们不仅不能把我如何，还不得不好好奉承我这个奉天宗弟子！”</p>
被打开思路的剑修：“……”</p>
他突然抬头：“幻象也能这么像？说的话也一样？”</p>
叶长欢额间青筋突突。</p>
眼睛一闭将自己逼出心魔界。</p>
原本等着吃瓜的系统探出头：</p>
【宿主，你看到什么了？怎么还生气了？】</p>
叶长欢呵呵：“看见他把你男主们都给杀了，尸骨无存。”</p>
系统：【！】</p>
【大胆！那可是男主，怎么可能输！也就这个炮灰反派知道自己打不赢，只能心魔界里想想！宿主，高下立见，男主们果然是最强的！等等……男主们被杀了，宿主你为什么会生气？】</p>
叶长欢站起来没看还陷在自己心魔界里的剑修一眼：</p>
“他们可是我的挚爱，我不生气谁生气？还是说，你认为他们被人杀了，我不该生气还高兴？”</p>
系统骤然回神：【是哦。】</p>
它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类该高兴？和剧情完全乱套了。</p>
【宿主，你一定要好好爱男主们。】</p>
“我知道。”</p>
某统得寸进尺：【讨厌炮灰反派。】</p>
“都听你的。”</p>
【宿主，你突然好爱我哦。】</p>
“毕竟就算你是智障，你也是妈的智障，我的好大儿。”</p>
【这也是夸人的意思？】</p>
木然的叶长欢：“是。”</p>
【哼哼。】</p>
一人一统悄然离开，夜里山风一吹，被踩踏下去的荒草立刻聚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p>
顾斯恶猛然睁开眼。</p>
呼吸一促，却反常的看向四处，此地却空无一人。</p>
他低头，最终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腕上。</p>
水灵根修士的皮肤天生冰冷，是以若某一处的温度高了一些，就格外明显。</p>
……</p>
一夜过去，好像一切又恢复了原样。</p>
去东洲的事被一锤定音，仓踽就差没高高兴兴，敲锣打鼓的把人送走，天知道他养孩子多辛苦，当初以为不过小事一桩，却不想为了这两个小鬼，他头发都快愁没了。</p>
撕开虚空裂缝，他笑容可掬：</p>
“去吧，东洲尚且还有禁制，此裂缝只到东洲边界，剩下的路尔等自己走便是。”</p>
大汉话虽如此，人却把裂缝遮住了大半。</p>
叶长欢识趣的将一个乾坤袋递过去：“这是足足五年的饭钱。”</p>
“害，如此客气做甚？去去去。”</p>
拿到了饭钱的大汉露出个空来。</p>
顾斯恶递上第二个：“每日三颗灵石，一共五年。”</p>
大汉彻底挪开小山般的身躯，毕恭毕敬：</p>
“两位爱徒，一路走好。”</p>
“……”</p>
前后脚消失在裂缝之中的两人并未发现山顶处一个身影席坐在野草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略浅的瞳色难有情绪。</p>
仓踽抱着两个乾坤袋闪现在他面前，丢在他怀中：</p>
“快给本大爷收着！每日按时给我，若是再无故没了，本大爷拆了你的飞天台！”</p>
仓乾：“你该叫哥。”</p>
仓踽：“屁！”</p>
“……”</p>
前者默默拿出一根大棍子，似玉非玉，翠绿盎然。</p>
仓踽大惊失色：“你还要不要脸？本大爷都大岁数了你还揍？那两个小鬼本大爷也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你休要恩将仇报！”</p>
“你的弟子，如此做是你的本分。”仓乾淡然：“不过如今青云宗不安分，最是不安全。”</p>
“那你还让着人去！”</p>
“两个凶道，去了最合适，不安分，就提几个出来杀杀，杀乖了，就知道该听谁的话了。”</p>
明明是瞧着单薄苍白的人，说出的话却极为血腥暴力，仓踽只觉后背一凉。</p>
不过不止仓踽后背一凉，叶长欢和顾斯恶的后背也没暖和到哪里去。</p>
现在已是年末，东洲大雪纷飞，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出多少的原有的样貌来。且因为东洲灵气贫瘠，多半都是凡人地界。</p>
两人为了不引人耳目，换了与东洲格格不入的奉天宗宗袍，一日御器而行，并未遇到多少修士，也不知是碰巧还是缘分。</p>
顾斯恶看着脚底下稀稀落落的村落，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却并未上前半步。</p>
“宗门给出战场地址，最接近的村落居然会是在这里。”</p>
叶长欢心态难免有些变化，表情复杂。</p>
都说故地重游，近乡情怯，她到没那个想法。</p>
可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确是她和顾斯恶走的最艰难的一条路，也是一切的开始。</p>
东洲最为偏僻的一个小村落——</p>
王家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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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