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p>
太极宫极为安静，轻微的步行声，都能打破这份安静。</p>
李世民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任由武才人为他清理战后痕迹。</p>
“陛下，更衣！”</p>
武才人柔柔的喊道，李世民睁开眼眸，看着白花花的一片，却无半点波澜，此刻的他好似圣贤一般，头脑清澈，别无杂念。</p>
几个宫女扶着李世民站起来，为他穿戴清凉的中衣。</p>
他觉得不穿其实更清爽。</p>
“太子还没回宫？”</p>
李世民淡淡的问道，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懒得抬，没那个力气。</p>
“宫门没来报，应该是没回宫。”</p>
武才人一边给李世民整理中衣，一边柔声说道：“这个时辰，长安城门早就关闭，宫门也落锁了。”</p>
“太子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可能就在外面住下。”</p>
“明日便回吧。”</p>
李世民道：“这个逆子，不回来也不打个招呼。”</p>
“他是太子，难道不知道规矩吗？”</p>
“在外过夜，想一出是一出。”</p>
武才人与几个宫女，扶着李世民躺下，她也顺势卧躺，轻声宽慰。</p>
“不行！”</p>
李世民翻身坐起，武才人猝不及防下，差点被掀翻。</p>
“来人！”</p>
“陛下！”</p>
“阿难，持我手敕，马上出宫，把太子给我叫回来。”</p>
李世民下令道。</p>
“陛下，这么晚了，是不是有点……。”</p>
武才人话没说完，李世民冷眸一扫，立马闭嘴不敢言。</p>
“滚！”</p>
“是……！”</p>
武才人急忙起来，也顾不得穿的单薄，匆忙行礼告退。</p>
要说李世民也真是拔吊无情，刚才还蹂躏人家，现在翻脸不认人了。</p>
但他真不把武才人放在眼里，要不是见她娇媚可人，李世民的新鲜感也没过去。</p>
否则的话，见他一面都是武才人梦寐以求的。</p>
李世民也没睡意，叫人搬来桌案，开始审阅奏本。</p>
这些都是东宫送来，等他御批的。</p>
其实也费不了多少事，毕竟都给出了多种提议跟方案。</p>
他觉得那个方案可以，批朱即可。</p>
不满意的打回去就是。</p>
……</p>
天工坊。</p>
李承乾都准备睡下了，结果一阵吵杂把他闹的睡意全无。</p>
“殿下，陛下手敕，要你回宫！”</p>
张阿难说道。</p>
“怎么了？”李承乾疑惑的问道。</p>
“没什么，就是陛下要你回宫。”</p>
“……”</p>
吃饱了没事干是吧？</p>
李承乾真的被气笑了。</p>
但又没有办法，李世民的手敕都来了。</p>
他是不回也得回。</p>
“你说半夜不睡觉，下手敕要我回宫，是不是有什么毛病。”</p>
半路上，李承乾抱怨道。</p>
李治他们当然不敢接话。</p>
什么毛病？</p>
还是不放心太子在外啊。</p>
长安城门早就关闭的，此刻却是洞开，城下城下站着无数手持火把的守卫。</p>
李承乾策马扬鞭，毫不停留的直接进入。</p>
等到太子一行通过后，才再次关闭城门。</p>
这点动静，也瞒不住城内的大臣们。</p>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也被管家叫醒，披着外衣，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的喝口茶，坐着等消息。</p>
“太子回来了。”</p>
消息传来后，无事发生。</p>
一个个准备睡觉，结果喝了茶，没睡意了。</p>
“这算什么事情嘛。”</p>
老了本来就睡得少，经过这么一折腾，就更少了。</p>
“陛下。”</p>
“太子已经回东宫了。”</p>
张阿难低声说道。</p>
“嗯。”</p>
李世民应了一声，挥手让人把桌案抬走，这才放心的躺下睡觉。</p>
这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举动，但却牵动了整个长安的神经。</p>
“阿耶！”</p>
房遗直起来的时候，房玄龄已经在喝早茶了。</p>
昨天晚上，阿耶明明比他睡的更晚，却起得更早。</p>
“昨晚，陛下为何要让太子连夜回宫啊。”</p>
房遗直不解的问道，搞得他半夜都得起来等着。</p>
“文德皇后的忌辰快到了。”</p>
房玄龄一句话，顿时让房遗直瞪大眼睛。</p>
前年，也就是贞观十五年。</p>
太子在文德皇后忌辰前，突然出宫，朝着昭陵去。</p>
整个朝野都为之惊动，连陛下都追了去。</p>
虽然最坏的事情没出现。</p>
但也让所有人后怕。</p>
现在太子不太会那么做，可谁能保证？</p>
房遗直瞬间想通，陛下要太子夤夜回宫的缘故。</p>
就是不放心。</p>
就连他阿耶坐着等消息，也是纷纷让管家准备车马，随时准备出行的。</p>
“这么说来，昨晚朝中大臣几乎都在等？”</p>
房玄龄道：“应该是这样。”</p>
闻言，房遗直只得苦笑连连，也没说好说的了。</p>
陛下不放心，朝中大臣同样也不放心。</p>
……</p>
长孙无忌带着黑眼圈，到东宫求见。</p>
得到消息是太子还没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