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此番无论是否被我征用的将士都可以按规定享受那份计划中的各项福利。侯爷，望你不要再迟疑。军政本该相辅相成，我李玉合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人心试探上。我们初见时，我已明确了态度。侯爷，你该放下对我的成见，全心投入到我们共同的事业当中。无论现今的局势多么微妙，无论你受到怎样的掣肘，只要我在西南军就是最强的。没有谁能左右得了侯爷的意志，除非你并非诚心接纳我这个皇帝。”</p>

李玉合拿出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至少以前面对善霁嵘，她总是迎合善霁嵘的节奏打太极。</p>

此时此刻她不再用商量的语气，而是逼着善霁嵘做出选择，究竟要不要孤注一掷，将所有底牌押给她。</p>

善霁嵘眯了眯眼。这只看似幼小的老虎，已经露出了獠牙。</p>

“我为帝你为侯，都只不过是历史洪流中的沧海一粟。此次我遇上顾蝶义，他对我说过一句话‘李夏王朝覆灭是必然的，历史的车轮绝不会后退。’”</p>

“陛下切勿听那厮胡说。”善霁嵘道。</p>

他虽一直觉得李玉合不够成熟，但立场却始终坚定，善家誓死忠于李夏王朝。</p>

李玉合不在意地摆摆手，“侯爷无需激动。顾蝶义的话是不错，我也认同陵江后浪推前浪，历史的车轮绝不会后退。”</p>

她望着演武场内刻苦训练的将士们，似乎有片刻失神，回神后她的唇线勾出一抹上扬的弧度。</p>

“可他安知谁为前浪，谁又为后浪？难道华国就不腐朽吗？在我眼中换汤不换药而已。”</p>

“陛下……”</p>

善霁嵘注视着李玉合，忽然有种恍然隔世之感。李玉合的话他似乎听得懂，可细细品来又发现完全不明白。</p>

究竟何事在她眼中换汤不换药？</p>

华国初立，据善霁嵘留在都城的探子报，肖屹在攻破都城后立刻亲征吉、辽两地，在大半月前凯旋而归，并打算在本月中旬补行登基大典。</p>

一个刚刚建立的新王朝，他的陛下从哪里看出了腐朽呢？</p>

“陛下，容草民先行告退。”</p>

江贺持如醍醐灌顶激动地说道，同时打断了善霁嵘的思考。</p>

“何事如此着急？”</p>

“经陛下提点，草民似乎想到了如何应答恩师的提问。草民这回一定能见到恩师。”</p>

“你去吧。马到成功。”</p>

李玉合本想陪江贺持一同前往，她也很好奇房思道此人。</p>

看在她的面子上，又有善霁嵘随行，想必房思道不会让他们吃闭门羹。</p>

虽然有点以势压人的味道，但己方战友遇到麻烦，李玉合不介意帮江贺持一把。</p>

既然江贺持想到了办法，李玉合也乐意他能自己解决问题。</p>

善正黎帮着李玉合在演武场扒了自家老爹一层皮后，二人愉悦地离开军营。</p>

罗铎告退后，善霁嵘僵着脸想到房思道，于是朝着他的营帐走去。</p>

伺候房思道的小童见到善霁嵘，立刻迎上前说道：“师父在帐内等候侯爷多时。”</p>

善霁嵘笑着摇摇头，“他一贯料事如神。”</p>

“侯爷请。”</p>

善霁嵘跨步入帐，房思道左手摇着羽扇，右手捻着半长的美髯，颇为同情地笑着说道：“侯爷终究还是拗不过小皇帝。”</p>

“她无非是仗着我失职，敲了一笔竹杠。”</p>

“侯爷真这么想？”房思道看破不说破。</p>

“我如何想的，你能不知？”多年老友，房思道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