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老太爷一梗，看向孙女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糊涂啊……”</p>

“是祖父糊涂了！”沈如筠上前一步，一字一句沉声道：“男子三妻四妾，于妻妾所生子嗣中择优继承家业，倘若日后孙女娶了个子嗣艰难的夫郎，难道祖父希望沈家的香火断在孙女这一代吗？”</p>

闻言，沈老太爷张了张口，竟是哑口无言。</p>

“祖父！”沈如筠放缓语气，望向祖父的目光满是孺慕之情：“您会倾力支持孙女的，对吗？”</p>

“我……哎……”沈老太爷同叹了口气，无力道：“你可是对那位安公子动了心思？”</p>

“不曾！”沈如筠摇头，据实道：“安公子高才，日后必入仕途做文官，我与安公子未必适合，但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p>

说到这，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我与他最好的结果，便是各自向上攀登，当然，若孙女能留一个安公子的种，那是再好不过了！”</p>

“咳咳咳……”沈老太爷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只觉方才出现了幻听：“你……你说什么？”</p>

闻言，沈如筠垂首，摆出恭顺模样没再多言。</p>

沈老太爷看着面前装老实的孙女，忍不住扶额叹息道：“你这孩子，我早知你是个有主意的，可你明面上实在太能装了，总叫我生出错觉，把你当成寻常乖顺的大家闺秀看待。”</p>

这些年来，她面上勤于读书，认真学习琴棋书画和女红，背地里偷偷练功，他只当她是继承了其父衣钵，对武学有天然的热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这个好孙女可是能将女德女戒倒背的大家闺秀典范啊，哪曾想一朝被人换亲，他这才瞧清了孙女的真实面目。</p>

她哪是什么寻常大家闺秀，分明是一只暗中磨利爪牙的大老虎！</p>

“祖父！”沈如筠伸手拽住祖父衣袖，轻声细语道：“孙女这样，难道不好吗？”</p>

“好好好！”沈老太爷一叠声应好，看向孙女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可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怜爱和心疼：“你这般有主见，是对的，是祖父老糊涂了！”</p>

“祖父！”沈如筠上前半步，轻轻将脑袋抵在祖父肩上，依赖地抱住老者逐渐佝偻的腰身：“您不要心疼孙女无依，不要自责自己无法为孙女撑起一片天，这条路，是孙女渴盼已久的，若父亲还在世，他会牵着孙女的手带着孙女早早踏上仕途。”</p>

“或许孙女会活在父亲的光辉下，无法如今日这般耀眼，但孙女也能保一方太平。”</p>

“嗯！”沈老太爷低低应了声，浑浊的泪顺着眼角滚落，哽咽道：“是祖父老古板，以己度人了，从今日起，祖父会努力改，会如你说期盼那般倾力支持你！”</p>

“祖父！”沈如筠呜咽一声，紧紧将人抱住，任凭泪水蓄满眼眶。</p>

她相信她的祖父是爱她的，会为了她，退让自己的坚持和根深蒂固的观念。</p>

她不祈求祖父立即生出变化，但，祖父一定会越来越开明，逐渐放下手中对女子的枷锁，放下对她的约束，在她身后笑着看她争抢厮杀，博取锦绣前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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