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p>

裴仪面色如常，姚氏一怔，不知道裴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原谅了她？还是……</p>

裴仪轻轻握住姚氏的手，她的指尖冰凉，比外头寒枝还要冷。</p>

“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论往事如何，不论您因何缘由待我好，是谢、是感激，是赎罪，是良心发现，无所谓，只要您肯一直待我好就行。”</p>

裴仪笑了笑，带了几分柔和说：“在承宣伯府，唯有您是我的依靠。”</p>

“我明白了，孩子，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拿你当亲生女儿。”姚氏反握裴仪的手。</p>

裴仪不大相信，姚氏会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她也不在乎。</p>

在她的内心，她并不奢望姚氏的好和爱，她也懒得回馈姚氏什么……那么她又是因何对姚氏说那些话呢？</p>

她想，大概是不想与之决裂吧。</p>

承宣伯府厌恶她的人够多了，她不希望再多一个。</p>

毕竟从某种层面上讲，承宣伯府算她的“娘家”，往后还是用得着的，若连姚氏都不能用，偌大的承宣伯府要交到谁手里呢？</p>

穆氏吗？</p>

满心满眼只有一个裴昌文，承宣伯府交得她手里，迟早玩完。</p>

许氏吗？</p>

虽说是个妾，若她有能力挑起承宣伯府，未必不能交到她手里，奈何这也是个畏畏缩缩扶不上墙的烂泥。</p>

对！</p>

裴仪对自己说，她与姚氏交好，一定是这个原因，而不是……什么贪恋……什么嫡母对她的好……仅此而已。</p>

崔连行从表面上看着母女两人，深感欣慰，有人能够罩着他的外甥女，够了，这就够了。</p>

姚氏捂热裴仪的手，解决一桩萦绕在心头的难事，她如沐春风地笑道：“伯父和伯母，怎么不同你一道入京？可是伯父官务繁忙？”</p>

崔连行面色徒然大变，脱出口的话如金属般寒冷：“我父母亲……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