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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双眉一皱,恼怒之情溢于言表,喝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呐?”</p>
“在你心里头,不是一直盼着我给你生个女儿吗?” 李潆轻声回应。</p>
“哼,你如今病着,我没心思跟你掰扯!” 杨炯咬牙道。</p>
李潆却也不恼,伸出手缓缓摸索着杨炯的脸庞,幽幽说道:“你呀,心里定然知晓我想做什么,对吧?”</p>
杨炯只是沉默,半晌没有言语。</p>
“怎么,你不愿帮我?” 李潆听不到杨炯答话,焦急之色爬上眉梢,赶忙追问。</p>
“帮你?帮你做什么?” 杨炯眉头一挑。</p>
“帮我报仇啊!替你岳母报仇雪恨呐!” 李潆的声音虽轻,可那眼眸虽是无神,却透着一股恨意,让杨炯听了,心底不由泛起阵阵寒意。</p>
“怎的不吭声?你是不愿意么?” 李潆步步紧逼,不肯罢休。</p>
杨炯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报仇,难道就只是杀那二狗了事吗?”</p>
李潆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狡黠,道:“你呀,既招惹了小鱼儿,又与我牵扯不清。你自个儿琢磨琢磨,能是那般简单么?”</p>
“你莫要耍赖,这分明是两码事!”</p>
杨炯心中暗忖,这李潆聪慧过人,向来最懂拿捏自己的心。以往凭着那青梅竹马的情分,还有那心意相通的默契,时而耍赖撒泼,时而据理力争,真到了理亏之时,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自己明知她这些手段,却屡屡着了道儿,当真是又气又无奈。</p>
李潆双臂一环,紧紧抱住杨炯,凑到他耳边,娇声说道:“我的好哥哥,你就看在小棉花的份儿上,应了我这一回,好不好呀?”</p>
杨炯赶忙扶正李潆,神色一正,沉声道:“你莫要这般说话,我不喜欢。”</p>
“哟,是不喜欢呢,还是心疼了呀?” 李潆似笑非笑地打趣道。</p>
“你为何总是这般逼我?先前非要拉着我去赴那黄泉路,如今又想拽着我一同造反,你凭的什么呀?” 杨炯瞪大了双眼,话语中满是愤懑。</p>
李潆听闻此言,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动手褪去身上衣衫,摸索着那件绿罗裙,似是要自行换上。</p>
“李潆!你这般举动,是存心羞辱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吗?” 杨炯又惊又怒,声音都冷了几分。</p>
李潆的泪水顺着那无神的眼眸滑落下来,手上动作却未停下,将黑色的内卫长衣脱下,语气悲戚地说道:“杨炯,你我自小相识,从那乌龟潭一路历经风雨走到如今,我李潆如今已是一无所有,还落得个双目失明的下场。你向来对我宠溺,但凡我有所求,你哪次没应下?可这次造反之事,说到底全是我的私心作祟。我实在没什么能拿来报答你,你既想要个女儿,那我便为你生个女儿,如此,我这心里也好受些。”</p>
“你性子怎么就这么急呀?如今两国正打得不可开交,就算咱们此刻回了长安,又能有何作为?” 杨炯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替她把内卫衣衫重新合上。</p>
“你不懂我父皇的手段!他一旦出手,那必定要斩草除根才肯罢休。眼下我长姐、二弟和四弟都在长安,父皇决然不会留他们性命。我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唯有杀回长安,逼死二狗,断了父皇的后路,如此,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李潆越说越是悲切,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p>
“荒唐!且不说你现在手底下哪有什么兵卒可用,就算你真逼死了二狗,可皇帝还有李泽可以选择,万一二狗留有子嗣呢,那结果还不是一样么?” 杨炯气得直跺脚,大声呵斥道。</p>
李潆又是一声长叹,缓缓说道:“我料想父皇定是已经夺了我内卫的权力,如今我能依靠的,便只有你了。你攻下兴庆府,收拢西夏的残兵败将,再联合辽国助我掌控西夏,以此为根基,在北地站稳脚跟,雄踞一方,虎视大华。唯有这般,才能让父皇时刻感受到威胁,长姐他们才有一线生机呀。”</p>
“所以,你这是打算拉上我相府,一道去做那叛臣逆子么?” 杨炯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p>
“你往日里,不也有这般心思么?” 李潆反问道。</p>
“我那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 杨炯赶忙辩解。</p>
“那如今你也无需再遮遮掩掩,我又不会拦着你,你大可放手去做便是。” 李潆哼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赌气的意味。</p>
杨炯一时沉默,着实对李潆这突然的转变有些措手不及。</p>
他心里明白,皇帝既已痛下杀手,诛杀了皇后与太子,那其他与宗室相关的子女,决然是活不成的。这可并非只是简单的铲除宗室,一旦开了这个头,那便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若不做得干净利落,日后难保不会出现翻案的变数。所以皇帝必定是要斩尽杀绝,绝不给自己和二狗留下后患的。</p>
李潆何等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其中利害呢?她心里清楚得很,自皇帝对皇后和太子痛下杀手的那一刻起,他们父女之间,便再没了什么亲情可言。倘若不奋起反击,谋求自保,那最终不是死在皇帝的刀下,便是丧生于二狗之手,总归是逃不过一死。</p>
且说这李潆、李漟,还有李泌、李溢等人,皆是性子刚烈,骄傲自负之人,又怎会甘心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等死呢?他们又怎会瞧不出皇帝的心思?毕竟都是皇后悉心教导出来的孩子呀,行事果敢狠辣,一旦认准了的事儿,那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p>
想到此处,杨炯不禁感叹,这皇家当真是个是非窝,人若在里头待久了,怕是最后都会落得个不人不鬼的凄惨下场。</p>
李潆见杨炯久久不语,问道:“你可有想过做皇帝?”</p>
“不想!” 杨炯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可不愿自己的子女日后也陷入这般自相残杀的境地。</p>
“不,你想!” 李潆咬着牙,语气笃定。</p>
“我不想!你莫要胡乱揣测!”</p>
“你必须得想!” 李潆似是有些急了,大声说道。</p>
“你简直不可理喻!” 杨炯气得咬牙切齿。</p>
李潆听闻此言,冷哼一声,道:“我改主意了!起初我本想着辅佐二弟登上皇位,可如今细细想来,咱们既已走到了这一步,往后即便大权在握,怕是也会重蹈今日这般覆辙。倒不如你来做这皇帝,我便安心为你生儿育女。”</p>
“你……你当真是疯了!” 杨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p>
“对!我就是疯了!如今我家都没了!我娘被害死了,我爹竟还要杀我,你说说,我还能怎么办?你倒是说呀!” 李潆眼中含泪,近乎嘶吼。</p>
杨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觉得仅凭你在我这儿的情分,我便会去干那掉脑袋的造反之事?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p>
“哼,你莫要再说这些气我的话!旁人或许不行,但我李潆认定的事儿,就一定能成!” 李潆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脸上竟还透着几分得意之色。</p>
杨炯瞧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咬牙道:“你凭什么这般有底气?古往今来,那些敢造反的,有哪个会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p>
李潆擦干眼泪,伸手扶着杨炯的身子站了起来,随后一把将衣衫褪去,神色决然道:“我李潆看人向来极准,对你,更是不会看错!行不行,咱们一试便知。”</p>
杨炯见状,又惊又窘,赶忙扯过被子,将她身子裹了个严实,骂道:“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趣都不懂,气死我了。”</p>
李潆扑哧一笑,道:“你还嘴硬呢!你瞧瞧,你这心跳得多快呀!”</p>
“废话!心跳要是停了,那不成死人了么!” 杨炯没好气地回怼道。</p>
“你少跟我在这儿贫嘴!” 李潆哼了一声,嗔怪道。</p>
杨炯白了她一眼,无奈道:“先把你这眼睛治好才是要紧事,其他的,往后再说吧。”</p>
“你这是答应我了?” 李潆眼中闪过一丝期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