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迟于黑暗中攥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许是有些认床,你先睡。”</p>
宁云蓁扑哧一声笑出来,嗓音在满室寂静里格外清晰:“我怎么不知你还有认床的毛病?”</p>
两人前几日第一回宿在客栈的时候,宁云蓁就是因为认床而睡不好,未料眼下他居然会学她的话了。</p>
卫迟听闻她笑似乎也跟着低声笑了一下,而后沉默了片刻,迟疑着说道:“我兴许是有些紧张。”</p>
宁云蓁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p>
这一路上他都是故作轻松的陪着她说笑,面对刺客时也是调度有方游刃有余,但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是紧张忐忑的,因为那处皇陵葬着他的亲人,他迫切想去又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或许就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感,越是一日一日近了,这种情感就越发强烈。</p>
宁云蓁早知他心思细腻并不似看着淡漠,这会也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早些发现他这般波动。</p>
她伸出手揽着他的腰,低低说道:“你莫要想太多,若是...若是他们在九泉之下知道你能来看他们,应当也是极高兴的。”</p>
至于他们要查的东西,只要有心查探,便不怕一直没有发现。</p>
卫迟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伸出手回抱着她。</p>
“蓁蓁,你恨他吗?”</p>
很奇怪,他都没有说出是谁,可宁云蓁就是知道他在说宁渊。</p>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额上的伤口,甚至还有心思开起了玩笑,揶揄道:“应当是没有你恨的。”</p>
要说恨或许也不至于,正如宁渊所说,自己这十几年金枝玉叶的生活都是他给她的,她没什么资格提恨,多数也是因为母后的缘故所以对他有些看不惯吧。</p>
毕竟自己从小都是跟在母后身边居多,有时候甚至十天半个月看不见他这个父皇都是稀松平常的。</p>
后来大了知道一些事了,也知道他不光是父皇当的不称职,就连帝王做的也是马马虎虎,宁云蓁心中的情感就更为复杂了,直到通过卫迟知道一些前朝的事,她便觉得,这个位置还是需要能者居之。</p>
在其位谋其事,他既然心中并无百姓,那就应该退位让贤。</p>
想到这里,她就难免想到了宁玠。</p>
“卫迟,你觉得我皇兄如何?”</p>
宁云蓁把玩着他垂落下来的一绺墨发,冷不丁地问出了这一句。</p>
尽管屋中漆黑,卫迟还是能看到她此刻眼中都是亮的。</p>
他想了想,十分客观地道:“他同宁渊,的确是很不一样。”</p>
“年纪轻轻,便能在朝臣和百姓间都颇有威望,这十分难得。更重要的事他心中的确是有百姓的,都城里先前发生的一些事也多半都是他想出来的对策,堪称智谋无双。”</p>
宁云蓁还是头一回听他给一个人这么高的评价,尤其这人还是她的兄长,她在与有荣焉的同时心头还有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p>
“那你觉得,他能做好一个帝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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