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忧心秦无疏忧心得紧,无心再将时间耗费在此处,拱了拱手,向乌时璟道:</p>
“郡主花了一千金,我出一万金赎她回来,如何?”</p>
薛雅之冷笑一声:“那降奴是我捉回来的,赎也好,杀也罢,我若不应,你带不走她。”</p>
乌时璟闻言,大为不满,不顾侍从阻拦,冲入屏风后头:</p>
“薛雅之,你别得寸进尺,我花了银子,现在她的身契在我手里,我想给谁就给谁,用不着你管。”</p>
他端端正正的坐着,面色阴沉,并未答话。</p>
却有一行人拖着一人迤迤然入了画舫,被拖拽在地那人,正是斗兽场里的东家。</p>
他被薛雅之的侍从绑了锁链,好一阵严刑拷打后,押解来此,地面上拖拽出一片血痕。</p>
他瑟缩在地,喘着粗气,一身刑伤,简直血肉模糊:</p>
“小人再也……再也不敢了。”</p>
说罢,那东家颤颤巍巍掏出布包,将那奴隶转让的契书与金银,统统撕得粉碎。</p>
谁人不知,乌时璟向来说一,小安王殿下绝不敢说二。</p>
她奔入斗兽场,点名要将人赎了去,他敢不给么?</p>
只是秦无疏,到底是他薛雅之抓回来的敌国俘虏。</p>
无论是投了斗兽场,还是投了军营做娼妓,都得他说了算,事关重大,他不会让步。</p>
这也是谢行湛,为何邀的是薛雅之,而不是苏宛的原因。</p>
乌时璟哭笑不得,狠狠瞪了一眼谢行湛,又颇为无奈的朝陆衍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p>
薛雅之摸了摸乌时璟的脑袋,安慰道:</p>
“除了她,斗兽场的奴隶,都随你挑。”</p>
乌时璟坐在他旁边,斜了他一眼,小声抱怨:“专横小人!”</p>
果不其然,薛雅之眸色暗了半许,极其耐心的向她解释:</p>
“她……不一样,改日,我亲自上门,向郡主赔罪。”</p>
一想到这阎王又要上门去找她的麻烦,乌时璟顿了顿,眼神躲闪,干巴巴道:</p>
“也不是多大的事……别来了别来了。”</p>
他上一次门,就求一次亲,每次来提亲,自己就得被爹爹捉过去,好一通唠叨。</p>
言之世族不行,有军权傍身的世族,更是首之不行。</p>
归根结底,八王一脉,是废物中的废物,对皇权没有任何威胁,陛下才容得下他们。</p>
若得了势,少不得要 一阵腥风血雨。</p>
薛雅之哪里这般软过口语,听她这般敷衍,心头一阵火气,吩咐了侍从:</p>
“去斗兽场,再提二十奴隶来。”</p>
侍从领了命,立即下去了,不过一个时辰,便就安排妥当。</p>
雨势停歇,明光四照。</p>
出了画舫,四人皆立于甲板之上,湖面停了无数小舟,环绕于画舫四面八方,宛如众星拱月。</p>
每一艘小舟之上,皆有一名身穿囚衣的奴隶,被牢牢绑缚于刑柱之上,头顶覆盖着密不透风的黑布。</p>
要胜陆衍,自然要寻他的弱点。</p>
除了那名女奴,他厌血腥,厌污秽,更厌嗜杀无辜。</p>
偏偏,规则便是如此。</p>
薛雅之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玩味:“ 一共二十名奴隶,你我各十箭,箭留躯身多者,胜。”</p>
陆衍闻言,眉头微微一蹙:“无辜之人,何以至此?”</p>
“无辜?”薛雅之轻笑一声,语声略有几分嘲弄,“他们是苏凌,祁州两郡的俘虏,战场之上,杀我北弥将士,数以百计千计,何来无辜一说?”</p>
陆衍心中一凛,眉头紧锁,冷淡道:</p>
“我虽降北,却与陛下约法三章,不杀南凉一兵一将,不折南地一花一草,小王爷,另请他人相陪吧。”</p>
说罢,转动轮椅,就要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