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御年的声音越发温存缱绻:
“画的我。”
“……!!1
酸涩已不能够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容锦只觉得胸口憋闷的慌。
明明这具身体就是自己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该消失的都是那部分,为何此时,她却认为自己多余?还有,这种憋屈的滋味,就是林樱说的什么被喂狗粮吧?
再不想多说一个字,她闭眼装睡。
少顷,也不知燕御年听出她在装睡还是没听出,兀自又叹:
“我确实煎熬了很久,只是……若她还活着,那就不算什么,而且……”
“而且”什么,他没再继续,聪敏的容锦却从这两个字听出些同情的意味。但是,她哪里是需要同情的人?直接认定燕御年是故意吊胃口,困倦袭来的她坠入梦乡。
三天修整,凉城在蓝阙的重新布防下变得固若金汤。
相比他的殚精竭虑,容锦堪称不务正业——
凉城地处西北,每年春天都是最舒服最美丽的时候。
漫山遍野的梨花在山岭间盛开,淙淙流动的泉水滋润干涸的沙地……
领着燕御年和小袁子,容锦玩了个遍。
尽管他们还没回都,女皇陛下又纳新宠的流言如同长出翅膀,飞遍整个都城。銮驾回都这日,都城大街小巷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想看一眼这位被冠上“第一宠”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风采容貌!
淡紫浅金交错的帷幔里,容锦支着头,一边听外面此起彼伏的议论,一边笑问:
“他们说得这么难听,你一点都不介意?”
什么侯爷变男宠,什么落魄的权贵不如娼……
她觉得若换做自己,非得撕烂这些人的嘴不可。
茶冲好了,不浓不淡的第三泡。
将玉盏优雅递过去,眉眼如画的男人浅淡一笑:
“有舍才有得。我想要什么,心里很清楚,其他皆是浮云。”
“你和她……倒是很像。”
容锦抿了一口,想起近日都没出现的林樱。
她肯定虚弱到了极点吧,否则得知心心念念的男人近在咫尺,怎么忍得住?
风动帷幔。
燕御年没有接话,端起另一玉盏送去嘴畔时,一支利箭嗖嗖破空而来,他眼疾手快,投盏过去挡住时,原本喧闹的车外混乱一片,尖叫四起。
与此同时,数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飞来,从他们的速度和力量来看,个个都是精锐!
小袁子吓得魂飞魄散,惊惶大喊:
“护驾!穆德大将军,护驾1
只是,任他扯破嗓子眼,马车旁像是空无一人。
燕御年已飞身出去,徒手接住又一跟射过来的利箭时,容锦冷脸:
“别叫了!要是有人护驾,他们能过来?”
“陛下……”
黑衣人团团围住一袭天水碧锦袍的燕御年,打斗之凶险,看得小袁子眼花缭乱。
他缩着脖子躲到容锦身旁,惊惶如受惊的鹌鹑:
“陛下的意思是……”
“这还看不明白吗?国师不想让他进皇宫。”
一个是女皇爱慕的旧人,一个是女皇才得的新宠,这……
小袁子战战兢兢问:
“陛下可要帮……燕公子?”